送走了所有的病人,天樂踱步到了後院。
後院裏,貴婦人此刻正坐在石桌前,靜候天樂的到來,溫婉的麵容,看不出一絲不悅,反倒是丫環太過喜形於色,此刻看天樂的臉色很是不悅。
天樂微微一笑,道:“讓夫人久等了。”
“哪裏的話,大夫醫者仁心,一視同仁,實在是令人佩服。”貴婦人唇角含笑,十分溫婉。
“夫人是來複診麼?”天樂明知故問。
“嗯。”貴婦人點了點頭。
天樂便起身走到了婦人的身後,道:“夫人,那天樂便冒犯了。”說完以後,她的雙手放置於婦人的肩頭,開始細細地捏起來。
一邊捏一邊唇角露出了笑意,柔聲道:“夫人有遵醫囑,天樂很是高興。”
貴婦人笑了笑,恭維道:“身為病人,自然是要遵醫囑的。人生,最難敵的便是自然的力量了,生老病死,旦夕禍福,若不能珍惜生命,豈非對不起上天的恩賜。”
“夫人說得極是。”天樂又笑了笑。人生大道理,或許每個人都懂,隻是人往往會隨著環境而變化,被心魔所累,身不由己。
雖然不曾調查這位夫人的來曆,不過,從她的病症上來看,一個如此貴氣的夫人,能累出肩周炎頸椎病來,隻怕也是為了心中的某個執念而夜夜挑燈奮戰了吧。這個時代的女人,能累出頸椎病來,大多便是希望通過刺繡之類的繡品而挽回某個男人的心吧。想到此,天樂不免對這個時代的女人生出了同情之心,也就越加理解家宅之內的鬥爭了。大家不過是為了得到那個男人的心罷了,至於最後的迷失,並不是最初所想。
又捏了婦人的頸部,肩胛骨縫隙,天樂滿意了點了點頭,從儲物戒指裏取出她的醫藥箱,啪的一聲打開來,從裏麵取出一套銀針。
見到細長的銀針,丫環蹙眉地與貴婦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貴婦人則是輕瞪她一眼怪她大驚小怪。
天樂將一切收於眼裏,卻不動聲色,如今的她,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不被信任情有可原。
天樂將銀針擺放在石桌之上,讓婦人可以看見,隨後認真詢問:“夫人,您的病需要每星期施針一次,連續施針七次以後方能見到成效。您準備好了嗎?”
見婦人點頭,天樂不再說話,執起銀針走到婦人的背後,找準穴位,輕輕地將銀針插入婦人的穴位。
一共找了八個穴位,插了長短不一的八支銀針,天樂的眼睛,也不時地看向不遠處的香爐,用這個來掐時間。
見香又燃了五分之一,天樂熟練地拔出其中三根銀針,再換了兩支銀針,分別插向新的兩個穴位。
“夫人,您感覺怎麼樣?”插入銀針後,天樂詢問婦人的感覺。正常情況下,應該會有細微的痛感才是。
夫人在她麵前倒很是實誠,有一說一:“我感覺頸窩處傳來一陣陣的微痛,如被蚊蟲叮咬。”
“很好,夫人再堅持一會兒,效果很是不錯。”天樂微微勾唇。
聽天樂如是說,夫人放下心來,丫環也安心了許多。
這時候,前院傳來了腳步聲。
上一次在晉王府召天樂入宮的太監興奮地走了進來,一進來便對天樂行禮,熱情道:“咱家又來給天樂小姐宣旨了。”說完,衝天樂眨巴著眼睛。
天樂又不傻,上一次塞了銀子,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她微微側過身子,避過婦人與她丫環的眼睛,將一錠銀子塞入公公的手裏,問道:“可是宮裏有人患了隱疾不便讓太醫醫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