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了皇宮的神武門,掀起了簾子,隻見今日的天氣格外明媚,春風拂麵。
更明媚的怕是那些待選的秀女吧,我從馬車上下來,與那些秀女整齊的站到了一塊兒,她們打量著我這個“新來的”。或是驚豔,或是嫉妒,或是有些許敵意吧。我今天著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繡有小朵的淡粉色梔子花。頭發隨意的挽了一個鬆鬆的髻,斜插一隻淡紫色簪花,顯得幾分隨意卻不失典雅。看到她們如同盛開的牡丹,各個爭奇鬥豔,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秀女小聲地說著什麼。我淡淡的笑了一下。這就是官宦人家女子的命運吧,誰也逃脫不了。
過了一會兒,我們又內監按順序由太監引入順貞門,我們來到了一座宮殿,好不奢華,公公按照順序點人進殿,每四個人一組。我和雙燕,還有衛蘭嬌和一名叫不出名字的秀女一組。我看了看衛蘭嬌,她穿著碧綠的翠煙衫子,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好一個嬌柔豔麗的女子啊!她不經意的一個眼神都能攝人心魂。而我的好友,舒雙燕,她身穿淺藍色紗衣,微風吹過,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略顯柔美,未施一絲粉黛。我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她對我和顧逸臣的事太清楚不過了。這次好久未見,她隻是輕輕的問我:“韻欣,你值得更好的。”
我懂她話中的意思,而這兒又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握住她的手,點了點頭。
沒等一會兒,就輪到我們了。
我們低著走了進去,跪在地下,向著皇上皇後請安。
“起來吧,都抬起頭來。讓本宮和皇上好生瞧瞧。”這樣沉穩的聲音,是皇後娘娘。
我們抬起了頭,我看到皇後娘娘雖然不是貌美如花,但是舉止之間有一股大家之氣的風範。這是平常人怎樣也磨不出來的氣質,唯有皇後娘娘才獨有的。她比不上這次的秀女年輕,眉眼間可以看得出淡淡的皺紋。她和皇上是少年夫妻,陪在皇上渡過了漫長的十幾年。雖然她不得寵,皇上一個月也去不了她那裏一次。但是皇上對她還是十分尊敬客氣的。這對她來說,空有皇後的鳳冠,卻被千萬個女子
羨慕,但得不到丈夫的寵愛,這是幸還是不幸呢?
慢慢的,我將視線移到了皇上那裏。他竟然正微笑的看著我,似乎看了很長時間,注意到我的目光,他甚至起身走了下來把我扶起,問我的名字。
我看了眼皇後,發現她眼睛有裏一言而過的疑惑、嫉妒、還有淩厲。沒錯,就是淩厲。
“回皇上,奴婢名叫蘇韻欣。”
“好名字!揚綽約之麗姿,懷婉娩之柔情。韻欣,韻欣,從今以後,你便是婉貴人。”
我聽了以後,這首《永懷賦》乃是張華悼念亡妻的,如今……我顧不得旁人和皇後的目光。隨即便說:“皇上,不可。奴婢沒有詞中說寫的那般好,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朕說你當得起,便是當得起。你就不要推脫了。”皇上任然笑意滿麵的看著我。他不知,這他的一片好心便是將我往火海裏推啊。
我還是執意請皇上收回“婉”字的封號,皇上無可奈何,便應了我。
接下來的選秀,我都沒有興趣去關注了,隻是心裏反複的回想剛才在殿上皇上的奇怪之舉。可我沒想到,不僅是我沒興趣關注了,更多的人同樣也沒興趣了。宮中的消息一向傳的很快,不到片刻,剛才殿上的一幕,便飛入了各個宮中主子的耳朵裏……
“砰……”“什麼?皇上竟然對一個秀女這般用心?那個狐媚子什麼來頭?快說!”鹹福宮中的一個俏麗的女子把桌上的瓷具全掀了地上。顯然這樣還不解氣,她惡狠狠的問著跪在地上的那個奴婢。
跪在地上的那個奴婢十分害怕,不停的像那個女子求饒:“奴婢該死,請麗妃娘娘饒了奴婢,那個秀女是……是宰相蘇大人的女人蘇韻欣……”
“哼,宰相很了不起嗎?本宮的父親可是大將軍呢。本宮會怕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