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生下雙胞胎就要入川,那麼,這雙胞胎的洗禮就在四川了。很好。我的一些老朋友是四川人,我的一位密友也在四川——辣椒。有人說我與四川有緣,我雖是上海人,我的祖上準是四川人。我說是——皮正沒有人去考證是是。

這一次,我要同時為這二本書簽名。三家出版社都說好。我說,當然!

新生代和新新生代

一大堆照相機、攝像機包抄過來,糟了!我正含著兩大片的金嗓子喉寶,兩個腮幫鼓鼓的,好像正充氣呢。這些日子累得嗓子嘶啞,又來不及吃早餐,成天嚼喉寶片,又當藥又當飯了。

我6月I口有事來成都,心血來潮地決定這次簽名售書的第一站放在這個雄起的城市——這裏的球迷為全興隊鼓勁,幾萬人大喊:雄起!

來成都前,我的兩本新書正巧先後出來,我就想為我剛生的這對雙胞胎一起簽名。我去年三四月出生的兒子《世界上什麼事最開心》,還有很多人想看而看不到,出版社又在當急件加印。好,6月6日星期六,六六六,三本書一起簽。

中國社科出版社、作家出版社、華藝出版社,用快件往成都和

重慶發書。但是,6日早上我走到酒店門口,才知道暴雨從昨夜下到現在,誰還逛街?而且市新華書店拆了,搬在一個臨時的曲裏拐彎的地方。這下,我去書店恐怕不是簽名,而是擺龍門陣了。

我到書店的時候,就見簽名售書的桌子,已經被雨傘們和雨衣們團團包圍,隻那把空著的椅子,好像繁雜人生中的一個孤島。讀者把書塞過來,後邊的讀者連人帶書地往前塞,還塞來一些川味國語,他們自嘲為“椒鹽北京話”。“我朋友昨天出差了,叫我一定要給他買到你的書,雨再大我也得來。”“我朋友從深圳來長途,說他在成都到深圳的飛機上,看報看到簽名售書的消息,要我給他買這三本書。”

有個小女生,身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隻買一本十元的《世界上什麼事最開心》。我一勁兒簽名,一抬頭又見她,這回她買了本十六元多的《青年就是G0》。我又一勁兒簽名,再一抬頭,又排到她了,這回她拿著本三十五元的《為你著想〉。我笑:你一本一本地買?她笑:嫌貴。可是想想還是要買。

成都讀者,很有幾個讓我簽名的時候,說書真好,就是貴了點。第二天,7日下午,在重慶市新華書店簽名售書,沒人說貴。我禁不住幾次問讀者,不覺得三十五元貴嗎?每一個人的回答都是一樣的,倒好像在重慶有一個標準答案——“不貴!”幹脆、豪爽、椒鹽、雄起,一派山城人的敢作敢為,既然喜歡就不嫌貴,哪怕上銀行貸款長期付息十年還清。

我才明白重慶性格和成都性格的不同。讀者盡管也有序,還是叫我感覺著熱浪湧湧,好像波濤滾滾的嘉陵江水。排在第一的讀者,要我在三本書上為他多寫-句話。書店工作人員看著在書店裏湧動的“嘉陵江水”,對這位NO.1說:就簽一個名吧,後邊這麼多人等著!那NO.I急了:我在這裏已經等了兩小時了!

在重慶簽名的大缺憾,是《青年就是GO》居然沒有運到。隻有兩本書。以重慶人的直性子再加上有的不懂英語,凡帶“O”字的-律叫成OK了。幾次有人問我那本“青年OK”怎麼沒來?我想這個名字也不錯,也許我真會寫篇文章就叫《青年0K》。

成都下大雨,重慶下小雨。大雨小雨的,就有不少中小學生站在隊伍裏。在成都,一上來就很有些女生人手-本(最開心》。老記們笑,說成都很多女生都是薄熙來迷。一位小女生一記猛射:“我們喜歡寫薄熙來的書,你們喜歡開來寫的書!”一比一。新生代真是出手不凡。這之後就有一男生一人買了十來本《最開心》,而且叫我簽的名全是男生。我立即向那幫調皮老記發布剛剛收到的新聞:男生一樣喜歡薄熙來!

還要加上一句:小孩一樣喜歡薄熙來。《最開心》早已成為少兒讀物。而這次,看著隊伍裏十六歲、十四歲、十二歲、十歲、七歲、五歲的《最開心》的讀者,我激動了。一對年輕夫婦,抱著一個三歲的女兒,要我為他們的女兒簽本《最開心》,說這本書是留給女兒的財富。我看著摟著媽媽脖頸的三歲女孩,我的淚水一下湧了上來。我想起去年6月在北京簽名售書,有一位看上去快足月的孕婦,排著長長的隊,流著熱熱的汗,要我為她即將出生的孩子簽名。我麵前的幾本《最開心》,在淚水裏飄浮起來,飄浮起來……我為十六歲的讀者簽名,寫上某某小朋友。後來,簽過三歲的、五歲的,再簽十四歲的,一讀者大聲說:“十四歲這麼大了,還是小朋友?”我搞不清了,搞不清什麼年齡是小朋友。我隻好把十來歲的都寫成大朋友,然後簽上“祖芬小朋友”。這下對了嗎?我也不清楚為讀者寫了些什麼話,差不多他們希望我寫什麼我就寫什麼。譬如“與您同行”。我不知道那“您”是誰,如何同行。隻是覺得我和很多的“您”至少有一個共同點——相信真誠,相信美好。一位男士買兩本《最開心》,叫我都簽上他的名。又一位女士買兩本《最開心》,叫我一本簽上她的名,一本簽h她丈夫的名。我問為什麼?她說一本好好保存起來,一本可以拿在手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