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梓萁鐵青著臉被比她臉還青的允熾強架著進翔宇公司。允熾不但臉色青,就連嘴角也是青的,眼角也是烏中帶血。二人都無暇理會他人像看明星醜聞似的熱切目光。

到十五樓副總裁辦公室,一腳狠狠踹開門,允熾一臉殺氣地望向坐在巨大辦公桌後的卓徹,他的臉上也是處處帶彩,驚心動魄。可見昨晚這裏有多麼滴熱鬧。要不是梓萁把保安叫上來,恐怕此時他們二位兄台均在醫院報到躺著了。而這一架,把梓萁在翔宇公司的名頭響當當地打了出來——高不可攀的卓大少竟為她大打出手,梓萁在公司內一夜成名,而且紅到發紫。才一早上時間,這一可靠的小道消息就傳得沸沸揚揚,連停車場看車的老頭都知道得詳細無比。

卓徹還是不急不躁地抬起頭,冷道:“怎麼?洛先生今天還想接著來?”

“不用了。”允熾從不滿的梓萁手中一把搶過辭職信,丟在卓徹辦公桌上道:“梓萁不打算在這幹了。”

“停!”梓萁站出來,對允熾道:“你說不幹就不幹嗎?允熾,你有什麼權利!”說完,轉頭瞪向卓徹,吼道:“姓卓的!本小姐不在你這幹了!讓別人來當你這變態混血男的奴隸吧!”

“哦——”卓徹了然道:“原來桑小姐怕我又提到你的痛處,那個叫玄冽的小子?”

梓萁倒吸口冷氣,難以承受住卓徹的話語,皺緊眉,指責道:“你太殘酷了。”

卓徹從辦公桌後站起走了出來,抱住雙手靠在桌邊,冷靜道:“我愛上你了,桑梓萁。我要你對玄冽有徹底的免疫!所以——”卓徹從辦公桌上拿起辭呈不客氣地丟到梓萁臉上,道:“合約規定,我一天沒簽下辭職信,你就是我的員工一天,要不就去交違約金去!”言罷,轉頭看看鍾,道:“桑小姐,你已遲到二十分鍾,嚴重違規。我會從你的薪水裏扣除一部分作為懲罰。現在火速回去工作,把昨天的進度在今天之內補完!”

“——”梓萁死死瞪著他,突然一拉卓徹領帶,悶聲道:“好——,姓卓的,算你狠!我會讓你知道,我永遠也不會和你有妥協的一天的!”用玄冽來要挾她,這是梓萁最不能容忍,也是最不能原諒的

“那我們走著瞧。”卓徹定住梓萁的下巴,沉聲道:“你的心,最終會成為我的。”

“放開你的髒手!”梓萁一腳重重踹向卓徹,如願讓他放開她。梓萁冷哼一聲轉身出門。

良久,允熾沉默地望向卓徹,深知,如果玄冽不再出現,那很有可能將是這個男人搶走梓萁的心。他身上,有太多玄冽的影子。

卓徹淡淡一笑,道:“怎麼?不敢說話?”

“不是不敢,而是無話可說。”允熾痛苦地撫住額,道:“你怎麼知道收服梓萁的方法?”他不是笨蛋,不說並不代表不知道

“因為梓萁需要的不是給予,而是占有。我知道,隻有這個,你是不能給她的。——而我能。”卓徹輕聲道:“梓萁這個女孩,太特殊了,她真實得可怕,實在是——太讓我喜歡了。”在上流社會有著眾多形形色色的女人,比梓萁漂亮的有之,比梓萁聰明的更有之。但,她們都少了一顆赤誠之心,矯揉造作,城府極深,外美內毒的女人比比皆是。而梓萁從不背對著自己的心,敢說敢講,半點不圓滑,處處不討人喜歡,但卻像山間無拘無束的風,野蠻又清新,堅強得讓人心痛。再苦再累,從不抱怨半個字。從來沒想過迎合別人,討得別人的歡欣來方便自己。結果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所有的心事,隻有她自己一人知道。

這種真實的氣息連連吸引住包圍在虛幻社會中的洛允熾;紙醉金迷中的卓徹;以及——最黑暗社會中的黑暗之子,玄冽。

允熾輕輕一笑,道:“你沒見過玄冽的可怕,那仿佛世界都由他來主宰的霸氣。我敢肯定,如果他再次出現,即使不再愛梓萁,你也拿不到梓萁的心。”如果有那麼輕易地得到梓萁的心,那他為何還會在她身邊苦苦守候快七年之久?★

——玄冽走了五年了。

遠在日本的玄冽,優雅地坐在巨大的江戶時期風格的大宅內,漫天紅粉的櫻花瓣從院內飄進了他所在的典雅別致的榻榻米會客室,他百無聊賴地伸出纖長漂亮的指,撚起自己茶碗裏漂浮的一片花瓣把玩,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地聽者跪在他麵前,顯示出異常謹小慎微狀態的男人說著:“多謝玄王大人不計較小女舞子對您的背叛而留小女一命,我伊騰家願和玄王解除婚約,隻要大人您能再次把沒落的伊騰家族扶持起來,在下死也甘願。”

玄冽不無惋惜地用純熟日語對這個跪在他麵前的卑微男人道:“作為長久愉快合作的兄弟,我極不願看到巨大的伊騰家族這五年所走的下坡路,而另愛伊騰舞子對我的背叛,也讓我痛心疾首,我隻能很遺憾地認為,你們家族依附我這個新主的決心,並不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