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珠雲離開,我站起身對烏喇那拉氏福了福身。
“餘夕多謝福晉。”
烏喇那拉氏笑著我搖了搖頭。
“餘姑娘能有這份心便是難道,無需謝我。快坐下,快坐下。”
我笑笑,坐了下來。心裏卻不由得更慚愧了。
跟她借經書不過是想找個先閃的借口。
暗歎一口氣,抬起桌上的茶抿了口,就見珠雲拿著本書進來了。
烏喇那拉氏對珠雲點了點頭,珠雲便拿著經書走到我身前遞給我。
我接過經書,低頭才看到那一大串名字頓時兩眼冒星。
站起身對烏喇那拉氏福了福身。
“餘夕想現在就回去抄經......”
我話還沒說完,烏喇那拉氏就對我揮揮手。
“去吧去吧。”
我微愕,她給我的感覺好像早知道要想閃人了。
不過我也沒太在意,就算知道又如何,大家早已習慣了虛與委蛇的生活。
對烏喇那拉氏行了個禮。
“餘夕先告退了。”
“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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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經書回到落雲居,我坐在書案前有下沒一下的翻看的。
腦子裏不斷搜索著康熙四十六年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
黃河發大水!
雍正王朝上好像是這麼演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不管是不是真的,明年一廢太子是不會錯的。我一定要在那個時候給太子致命一擊。
夜裏,胤禛回到落雲居,神色竟比昨日更凝重。
我一般幫他寬衣,一邊道:
“四爺是在為開封等地連日大雨的事憂心麼?”
胤禛看都沒看我一眼,走到床邊坐下,淡淡的道:
“今日去找過佩蓉了?”
我把衣服掛好,然後在他旁邊坐下。
“我今日去的時候福晉正在為百姓頌經祈福。”
胤禛轉頭看了看我然後歎道:
“佩蓉賢德。”
胤禛當著我的麵誇烏喇那拉氏已經不是一兩回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從來不會嫉妒。
很久以前我就覺得胤禛和烏喇那拉氏不像夫妻,更像是戰友。
我笑笑。
“今日我跟福晉借了本經書回來抄寫,希望能效仿福晉,為黃河河畔的百姓略盡綿薄之力。”
我說完這話,胤禛看我的眼神竟深邃起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忽然,他站起負手走到書案前垂首不動。
我站起身走了過去,便見他正盯著我放在書案上的那本《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看。
我有些疑惑,剛想開口,胤禛就淡淡的道:
“自康熙十六年,黃河暴漲,衝垮了十幾道河堤,黃河下遊的百姓就連年受災。災情小的時候,數十萬人無家可歸,顛沛流離。災情大的時候......橫屍片野,數百萬人衣食不濟,各種瘟疫橫行......”
受胤禛話的影響,腦海裏竟浮現黃河衝垮堤壩,衝毀屋舍,淹沒那些猶如螻蟻般的人們。不自覺的暗暗心驚。
“朝廷連年撥款賑災,可每年能到百姓手中的銀子卻連兩層都不到。”
我抬頭看向胤禛,胤禛仍低著頭看著那本經書,隻是擱在書案上的手緊緊捏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