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輪椅的‘咕嚕嚕’聲出現在儲秀宮門外時,各大氏族的貴婦以及後宮稍有頭麵的妃子,都已經等候多時,皇後座於正中央,靜妃並未到場,淩妃賢妃次之,然後以頭銜高低左右排來,頗有擺開陣勢的模樣。
看來這次淩妃有異讓她當眾出醜。
“安王妃腿腳不方便就不必行跪拜大禮了,”皇後抬了抬鳳目,雖然這次的事件不是她挑起的,但若雲雅的表現不如人意,恐怕這位看似溫和的皇後,會毫不猶豫的將她丟棄。
“謝皇後娘娘。”
端坐在輪椅上,雲雅禮貌式的優雅福了福身,頭戴一頂白色的鬥笠,輕紗垂落,看不真切,腿上層層疊疊的裙擺,剛好掩蓋了一雙腳。恬靜的氣質,如這大殿內的一朵幽蘭,散發出淡淡的芬芳,讓人不容小覷。
“安王妃可是姍姍來遲啊,讓我等好生等待,”淩妃淺笑嫣然,翠玉的耳環在雪白的頸項上,來回晃動,明豔照人。
輕紗下,看不清雲雅的麵容,但旁人能感覺的到,她在笑,“都說腿腳不方便,若淩妃娘娘非要與臣妾計較,臣妾甘願受罰。”
是啊,皇後方才還說,安王妃腿腳不方便,淩妃若非要計較,就是公然與皇後叫板。
雖然這二人平日也沒少叫板,但都是暗地裏,此刻被提到明麵上,淩妃隻好訕訕一笑,心裏卻是大怒,你這小蹄子也囂張不了幾時了,看一會兒,如何當著各宮的麵,摘了你的頭銜。
當下,不動聲色的與坐在下首的定安侯夫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唇角一彎,望向了雲雅所在的位置。
“其實今日宣安王妃前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眾嬪妃記掛王妃的病情,聽說這幾日可以下床了,便邀來小聚,”皇後這話說的是客客氣氣,但眼前那裏是小聚,分明是開堂要審問於她。
“謝眾嬪妃的關心,臣妾並無大礙。”
“真的無大礙嗎?”一名貴婦人,不懷好意的瞅了眼雲雅,繼續道:“既然無大礙,那安王妃為何不摘下自己的鬥笠,鳳駕麵前,怎可不露真顏,實在是太失禮了。”
“還請皇後娘娘及諸位夫人原諒,實在是臣妾麵上有傷,還未痊愈,不敢露出真顏,怕失了儀態,”雲雅不亢不卑的打起了太極。
“哦,”眾婦人故作驚訝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上雖是惋惜之色,眼底卻是幸災樂禍,“安王妃究竟傷的有多重,還影響了儀態?”
“不是很重,過幾日便好。”
“既然不重,那就拿下鬥笠吧,也好讓關心您的眾嬪妃安心。”
“駕前失儀可是重罪,眾夫人莫不是想讓臣妾挨板子,”雲雅半開玩笑的回了一句,立即惹來眾夫人的大呼小叫。
“哎呀呀,安王妃多慮了,皇後娘娘菩薩心腸,您又是帶病之身,是不會怪罪於你的。”
“張夫人此言差矣,皇後娘娘固然菩薩心腸,但治理後宮還是公私分明的,您這般殷切的讓皇後為妾身枉顧宮規,究竟有何居心呢?”
雲雅的詞調逐漸轉厲,那伶牙俐齒的張夫人立時變了臉色,眾夫人皆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