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多年廝混官場,雖名義上是宰相的女婿,但他自己知道,這個嶽丈卻是不怎麼喜歡他的,能有今日的地位,多半是自己的努力得來……若此次能攀上太後這棵大樹。
“爹爹若為難沒有合適的理由,女兒倒是有一個,”說完,將那婆子送來的燕窩粥推到蘇流的麵前,揭開蓋子,拔出銀釵在粥裏一攪合,那銀釵頭立刻變的漆黑。
蘇流一驚,“這……”
“這是夫人剛才差人送來的,這種事不便讓身邊的人來,所以隻好差了那不善言辭的粗使婆子,被我看出了端倪。”
蘇流神色一暗,便起身走了。
晌午,雲雅用餐的時候,聽婢女過來傳話,蘇流今日去了正房的攬翠苑用飯了,可是一頓飯沒吃完,就傳出了大夫人哭鬧的聲音。
才一會兒的功夫,一眾姨娘丫鬟就都被召集到了正廳。
當雲雅跟蘇雲氏也趕來的時候,正聽到大夫人的哭罵聲,“好你個蘇流,當初你不過是街上一個窮賣畫的書生,若不是我爹爹賞識你,將我下嫁,你以為你有今日的地位嗎?此刻卻要因為那對賤人讓我下堂,你想的到美……我今日就是拚了這條命也不能應了你。”
“啪……”
蘇流拍案而起,怒道:“惡婦,前些日子對雲溪母子濫用死刑,我且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沒根你多做計較,之後,你教女不嚴犯下那等有辱家風的勾當,我也沒怎麼你,可是今日,你竟不知悔改,才差那廚房的粗使婆子向雲溪下毒,若非我正好在場,恐怕此刻我蘇府早就反了天。”
“你七出犯嫉,別院的幾個妾室一直無所出,經查實,原來是你下毒所致,作為當家主母你還有何顏麵再此,就是我能容你,這蘇府的大大小小一家子也不能容你,我且顧念多年夫妻情分,今日讓你下堂,降為姨娘,以示懲戒。”
大夫人麵色雪白,一屁股癱軟在地,方才蘇流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情,自己生有一張利嘴,卻是無從反駁。她一直以為別人不知,卻不想,原來他早就知曉,今日不過是拿來做個借口,要她下堂。
“老爺,妾身知道錯了,難道就不能饒恕我這一才次嗎?”大夫人終於知道厲害了,不顧儀態,跪著跑到蘇流的腳邊,苦苦哀求。
“娘親……”
一聲呼喚,隻見廳外,一個相貌精致的少婦匆匆步入,粉麵含煞,朱釵搖晃,嫣紅的雙唇因步子太快,微有些喘息,“爹爹,你當真要我娘親下堂?”
這女子,相貌與夫人有七八分相似,卻是眸綻冷電,氣勢逼人,“爹爹就算不顧念與娘親的情分,也要顧及一下外公吧,您這般給娘親難堪,就不怕招來報應?”
“放肆,你這嫁出去的女兒,無辜跑回娘家成何體統?”蘇流怒叱。
原來這女子正是夫人的第一個女兒,也是蘇家的嫡長女,蘇雲芝,四年前由自己外公,當朝宰相親保媒,嫁給了大將軍為妻。記憶中,這位大姐從來都是那麼的高傲,根本不屑與她這庶女為伍,說話辦事更是咄咄逼人,毫不留情。
蘇雲芝冷笑,在她的意念裏,外公舅舅才是她的後盾,自己這父親不過是因娶了母親,才有幾分地位而已,她壓根就沒將他放在心上,今日居然還要讓母親下堂,簡直荒謬之極,“爹爹,您可不要忘了,您今時今日的地位是從何而來?”
“你在威脅我嗎?”蘇流眯起了雙眼。
“女兒不敢,隻是希望爹爹能認清形勢,您,當真要讓娘親下堂?”蘇雲芝字字如刀,直指麵前蘇流。
“不錯。”
“好,既然爹爹不顧情分,那也就恕雲芝無理了,今日且將娘親帶走散散心,三日之後,若您親自將娘親接回也就罷了,若不接……您知道後果,”蘇雲芝高昂起下巴,一雙冷目直直的瞪住蘇流,氣勢絲毫不見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