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前我給郎燕又打了電話,還是原樣,心裏便有些鬱悶了,江家濤見了問道:“陸部長,昨晚沒睡好嗎?”
“不是,郎燕昨晚到現在一直聯係不上。”我直直的說出了自己心裏的話。
“是不是手機沒電了?”
對啊,手機沒電也是有可能的嘛。
上午,我們工作組在一起逗了一下情況,我把存在的問題作了分析,對下一周的工作進行了安排,就準備提前離開。雖然有各種原因可以解釋郎燕昨晚為什麼沒回家、為什麼打不通電話,但我心裏一直還是存在著隱隱的不良預感,不搞一個明白恐怕會坐立不安的。
走之前,我給郎一平和劉姨都打了電話,他們也有些著急了,約定我直接去市地稅局詢問,郎一平找縣地稅局了解情況。
一個半鍾頭後我就到了市地稅局,單位職工正準備下班。
郎燕是縣地稅局政策股股長,昨天是來市局開會的,所以我直接到了政策科,找到曾科長,曾科長把管會議後勤的胡大姐找來,問道:“昨天會議結束後,先鋒縣的郎燕和柳局長安排住宿沒有?”
“他們開完會,飯沒吃就走了。”
“走了?和柳局長嗎?”
“是啊,怎麼了?”
“我是她愛人,昨晚到現在一直不見人,電話也打不通。”
曾科長忙安慰道:“別急,陸部長,先坐下。”他吩咐道,“胡大姐,你到辦公室或者其他科室問問,說不定他們知道。”
我耐著性子坐下,好大一會胡大姐回來了,搖頭說道:“都說不知道,知道的都說他們昨天六點一刻的樣子就離開了。”
“誰開的車?”
“好像是柳局長自己開的。”
“哦……”我心急如焚,曾科長留我吃飯,我怎麼吃得下去?
我出了稅務局,趕到她在吳德的家,上去一看,門上有了蜘蛛網,明顯沒人來過,心裏猶自抱著期望,敲了敲防盜門,確定裏麵沒有人才怏怏出來。
我記得郎燕在市裏有位搞裝修的同學,連忙找出電話打過去問,那同學已經早不在吳德市、到省城發展去了。
失望之餘,我隻好思索著趕回先鋒縣再說。
路上,我設想了許多情況,但一個也不敢肯定。
這時候郎一平打來電話,“陸川,有消息嗎?”
“沒有,爸,你呢?”
“也沒有,地稅局每個職工以及柳正文的家人都問過了……你現在哪裏?”
“剛出城,回先鋒的路上。”
他在電話裏停了一會,“沿途看看情況……”
我嚇了一跳,疑問道:“爸,你說他們……”
“這是最壞的情況,柳正文家屬了解的情況和我們一樣,昨天下午他們離開了吳德市,準備趕回來今天上午開會,傳達會議精神。”
“好的。”我心裏沉重得像塞滿了浸水的棉團,出不過氣來,“公安局沒人報案嗎?”
“目前還沒有。”郎一平聲音也是非常沉痛。
我一路開過去,在吳德市區與先鋒縣交界處,看到路邊停著一輛大車,周圍圍著三人。這裏是唯一一段沿古龍江修建的公路,大約有五公裏的樣子,臨水一麵絕崖峭壁,高盈十丈,絕壁上長著些小灌木和苔蘚植物,下麵古龍江湍急的江流“轟隆隆”穿過,水麵泛起一層白花花的泡沫。
我把車緩緩停下,問其中一位師傅,“師傅,出什麼事了?”
他一指另兩位說道:“他們說昨天這裏掉了一輛小車下去。”
我心裏咯噔一聲,急著問另兩位看起來像當地農民模樣的人,“兩位老哥,你們看清楚了嗎?是什麼時候?什麼車?”
其中一位說道:“我們也沒看清楚是什麼車,隻曉得是一輛黑色的小車,昨晚下大雨的時候,我和他收工回家,”他指了一下後麵山,“我們就住那山窩裏,昨天的雨下得又大又急,本來是想把地裏的活忙完,今天好到吳德做點小工,所以回去晚了,在路上趕上大雨,我們正往家跑,老賈突然看到這邊一輛小車直端端的開進了江裏,就從這裏下去的。”他說著指給我看。
我問另一位叫老賈的,“你看清楚了嗎?”
老賈搖搖頭,“雨太大了,隻看清是黑顏色的小車。”
“什麼時候?”
“娃兒喊吃飯的時候。”
娃兒喊吃飯的時候?我一默想,那就是七點左右,時間也比較吻合。
那位老賈見我問得關心,說道:“同誌,我們要去吳德市打工,趕時間,所以給這位師傅說要他帶我們一程,正好你來了,麻煩給報個案,免得車主家裏人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