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說道:“你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借題發揮,公報私仇罷了。”
“知道就好。”
“爸,要是縣機關容不下,就放鄉鎮來吧,楊柳鎮反正還缺一個政協聯絡組長,拆遷工作需要一個有經驗的幹部。”
郎一平嚴肅道:“你就知道爛做好人。”
我通過下棋知道郎一平其實是個麵惡心善的人,對於吳軍的處境他肯定和苟大全看法是不一樣的,隻是苟大全畢竟是一縣之長,何必為一個小小的扶貧辦主任和班子成員交惡呢,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官場的基本法則,如果我爭取一下,也許會出現轉機,“爸,不是我爛做好人,的確不願意看到一個對群眾有貢獻,自身也有能力的人受到不公正的對待,這樣做也會讓那些認真幹事的人寒心哪。”
這時候郎燕也從廚房出來了,問道:“你們又在談什麼?”
“吳軍的事。”
“他呀?我們局裏的人都說他冤枉,背黑鍋。”
郎一平笑道:“你也跟著八婆?”
郎燕小嘴一憋:“我才不呢,關我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現在關陸川的事,他要當梁山好漢呢。”
郎燕微笑著問:“陸川,是不是啊?”
“我隻是同情吳軍而已。”
郎燕立即轉頭道:“老爸,你幫不幫?”
“看情況吧,現在說不準,紀委的具體報告還沒出來。”
我知道他已經同意了,心裏長長出了一口氣,麵露感激之情。
“爸,今天沒事我陪你殺幾盤?”
“好啊。”
郎一平唯一業餘愛好就是下象棋,一進入角色就特別認真,我自然又是輸多贏少了。
把吳軍要到楊柳鎮工作,也是我的統戰策略,心腹越多勢力就越大越強,敵人就越弱,政協聯絡組長雖然是個閑職,可閑不閑關鍵看我這個書記的。
馬文忠一個人負責城區開發這一塊的確有些忙不過來,我就把拆遷這一塊最難搞的事分給了吳軍,手下配了一個龐大的工作隊,楊柳鎮原來的集鎮發展缺乏規劃,布局極不合理,有些是老房子,後來又沒有整體規劃建設,街道修得歪歪斜斜,這次拆遷任務特別艱巨,量大麵廣,可以說成了事關成敗的關鍵戰役。
吳軍痛定思痛,徹底斷了和柳如煙的關係,一天工作接近十多個小時,連星期六星期天也不回家休息,手下人被他感動,本來有怨言的這時候也主動承擔起自己應盡之責。
我回家把情況給郎一平說了,他會心一笑,提醒道:“馬兒要跑得好,還要馬兒吃得飽,別忘了精神鼓勵和物質獎勵兩手都要硬。”
我第二天回到鎮上就宣布,拆遷隊成員每天按三十元補助生活費,房子拆完的那一天,集體外出學習、修整一個月,由鎮財政解決經費,自帶家屬。
隊員們歡欣鼓舞,一切的委屈和辛苦在這一刻都變成了愉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