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池在傍晚前將貸款的材料準備齊全，老池說，常股長，你是貴人。我們聚一下。在山城小廚，常股長和老池泡在包廂裏你一杯我一杯起來，老池說，他們是好忽悠！謝你！常股長正色道，不是他們好忽悠，是你卡住了他們的七寸。多虧你！這沒有什麼多虧不多虧的！咱們是合作共贏。老池說，常股長，你最清楚我們公司的狀況，我所以答應環保局的改造要求，因為今年的鋼材確實下降很低，2800元一噸，我買鋼坯的成本有多高，我基本不賺！為了市裏的產值我也是咬著牙在幹。做生意的，都有行情好壞的時候，鋼材畢竟是生活必需品，過兩年，行情好了，就可以大賺一把。常股長說，我管不了那麼多，反正在操作上，我保證了你！你也不用著急，等這筆貸款下來，我就放債，保證你大賺。這點錢，真看不上眼，也隻能放債，盤活企業不容易，得多方麵著手。股長喳了一口酒，你大老板啊！有家當，能搞到錢！我們就難了。哪裏哦，家越大越難當，1000多號人向我要飯吃！你就是個江洋大盜！沒法子啊！你沒法子，你有的是法子！你不過是借我的手把政府要挾進來，為了保證你的發展，說老實話，我要不是為了……老池說，明白明白。我看不慣他們，但又無法改變他們，為了升遷，他們是無所不為，比如高常務，來我市8年了，老婆在老家，你說他可猴急，他要升遷啊！你叫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即便他知道你搞這筆錢就是為了放債。隻要你保證他的產值就行了。老池詫異地看著常股長，昏暗的燈光葉無法掩飾住常股長陰鷙的眼神。是的，常股長的腦海裏有一批野馬，正在赤金河上狂奔，腳不沾地，那馬像一道激光，對激光，火紅色的，那激光向前飛奔，將赤金河畔的澤麗瑞貝一切兩斷。不，那是一個火把，馬尾上有一個火把，火苗直竄，那是一把仇恨的火，水平在視線裏。老池有點後悔，從心理上講，他老池不願意被人利用，特別是報仇雪恨這些事，他不願意當炮灰，他有家、有企業，他還要發展。老池給老茅打了個電話，領導，我酒後失言了，我不該把我們公司的事情透露給常小煷，他會不會壞事。茅總說，你放心，沒什麼大事，他那肚子也就是個爛事的。否則他也不叫常股長了。老池嘴上說，好，頭卻開始痛了，一個碩大無比的蟲子一口咬斷了大腦裏的某一根神經，對，就那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