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了,少帥,你是做大事的人,身邊有長輩叔父的輔佐,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滄闌笑著道。張學良忍不住歎道:“滄闌,內憂外患啊!想來王副官已經跟你說過,這些日子日本人不斷來府上刺探消息,想看準機會從中獲利,而我年紀輕,在軍中資曆不夠,我怕就算有老叔全力支持,也不能完全服眾。”
滄闌聽得張學良的話,知他的心思和擔憂,便道:“少帥可還記得,當日五卅慘案時,你說過的那一番話嗎?此時回想起來,我亦覺言猶在耳,少帥當用手中權力,為工商學各界發展創造好的環境,方不負當日之言語。”
“你說的不錯,一語點醒夢中人。”張學良略一沉吟,道,“滄闌,我想請你擔任我的副官,以後也能在我迷茫的時候點醒我,你能答應嗎?”滄闌為難地看向張學良,好一會兒才道:“多謝少帥的美意,隻是我最近有些私事,要去法國一趟,隻怕沒有時間。”張學良有些失望,但也不能勉強,便道:“既然這樣,我也不能強迫你,但請你記住,我對你的邀約。我希望你處理完自己的事情,再來出任我的副官。”
滄闌鄭重地點頭,允諾道:“少帥,你的話我記下了。”張學良笑了笑,道:“明天是我的就任儀式,滄闌,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多留兩天再走。”滄闌答應下來,張學良見天色不早,便派人領著他去客房休息,自己也回房睡下。
第二日,張作相一早就到了大帥府,隨後奉軍各層也陸續到來,張學良身著一身戎裝,從樓上下來,站到大廳中央臨時搭起的高台上,向著廳內的人點頭致意。滄闌早下了樓,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著眼前這一幕。
張作相手捧著印信,緩緩走上高台,將印信交到張學良手中,道:“漢卿,你父親打下來的江山,現在都交到你的手中,希望你能不負他的期望,在這個世道有所作為。”張學良將印信攥在手中,朗聲道:“老叔,以及台下的各位叔伯,漢卿一定竭盡所能做到最好。漢卿是晚輩,若以後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希望叔伯們多多指教才是。”
“小六子,你就好好幹!”張學良話音才剛落,張作相就帶頭鼓掌。下麵的人見此情形,也熱烈地鼓掌,在一片掌聲中,有一個聲音緩緩響起:“敝人石川,代表關東軍武田司令,來為張少帥的就任,送上賀禮。”
話音未落,晴衡便手捧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自人群中走出來,在張學良麵前站定。滄闌乍見晴衡,心中驚疑不定,他失蹤了好幾年,卻不知道為什麼會這裏,代表日本人送來禮物,而且,他自稱石川,想來就是前些日子,一直來大帥府刺探消息的那個人。
張學良命人接過禮物,笑道:“武田司令真是費心了,麻煩石川少佐回去,幫我轉達謝意。”石川也是一笑,道:“真想不到,前些日子大帥還隻是輕傷在養病,突然就辭世,太不幸了。”張學良盯著晴衡,麵色肅然,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前兩日家父的病情突然加重,藥石無效,豈是人力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