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漂亮的禮服上有些摩擦的痕跡,磨出了小洞,染了些灰塵。
醫生說,她的母後大人是內傷,傷及髒腑,當場就落了那口氣。
喬小安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看著身上的婚紗已經換成了病人的服裝。
這才有氣無力的問,“阿墨,我睡了多久?”
雲墨垂頭,撈開西裝的袖子看了看手上的那塊百達翡麗。
抬頭時,滿眼溫柔,又滿眼擔憂地望回她,“剛好三個半小時。”
他看她試圖坐起來,趕緊彎腰抱著她起身,又往她的身後墊了一塊靠枕。
她卻掀開被子,一隻腳已經垂在了床沿。
床邊上的,是靜美送給她的那雙水晶高跟鞋。
雲墨趕緊問,“你要去洗手間嗎?”轉身從櫃子裏拿了一雙拖鞋走回來,“我陪你去。”
喬小安沒說什麼。
隻是看著阿墨已經蹲下了身,先將一隻拖鞋穿進了她的左腳,穿另一隻的時候,抬起了頭來,溫柔地望著她。
他似乎是想說什麼,薄而性感的雙唇抬了抬,卻欲言又止。
“阿墨。”喬小安抿了抿唇,唇邊上依然是那塗得美美的粉紅唇膏,她的整張臉,也就隻有這雙嘴唇才有幾絲血色,“別替我擔心,我沒事。”
雲墨也是一陣哽嗯,“我陪你去洗手間吧。”
“我想去看看我……母後大人。”她很平靜。
可胸口處,似乎堵著一塊巨石,明明想呼吸,可是喘不過氣,連哽咽都很困難。
於是,那口氣卡在那裏,下不去,上不來。
以至於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可她眼裏沒有淚,還硬擠了一絲笑容。
雲墨就這麼望著她。
頭一次發現,原來強大如他,在D市可以呼風喚雨的他,竟然第一次這麼的束手無策。
下一瞬,他攬著她的腦袋,讓她入了懷,“喬喬,對不起。”
他站在她的身前。
她坐在病床上。
她的腦袋,剛好埋在他的腰前。
側著臉,緊緊的靠著他,“阿墨,我想去看看我母後大人。”
他嗯了一聲,牽著她下床。
她依然很平靜,沒有哭,隻是話語很少。
兩人十指緊扣時,她的手是冰涼的。
雲墨停了下來,把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然後牽著她,繼續往前走。
這一路,喬小安走得很麻木,若不是有阿墨帶著她,她連怎麼邁步都不知道。
像是木偶一樣,沒有知覺,也不覺得冷。
隻是心空落落的,仍舊會呼吸不暢。
直到雲墨帶著她,停在了先前她暈倒的手術室外。
她看著那緊掩的門,這才問,“沒有停在太平間嗎?”
“太平間太冷了。”雲墨朝旁邊的醫生使了個眼色,等那醫生刷了門卡後,手術室的門緩緩開了。
沒有直接看見袁美麗的屍體,而是又走了一段路,拐了兩個彎。
才看見一扇白色的屏風後頭,那張窄窄的手術床上,蓋著一張白布,白布下麵的人沒有一絲的呼吸,所以很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