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犀隨著幾名外門弟子左繞右晃,在走了好一會兒之後終於離開了陰森壓抑的礦洞。
走出來之後,林犀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巨大的破碎的雲舟在往外冒著濃煙,三艘雲舟同時躺在不大的空地上,看起來倒也頗為壯觀。然後林犀就看見了主要人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王淵海。這位前幾個時辰之中收割性命的狂徒已經死了,但他卻大大的改變了林犀。
當初林犀逃跑遇見礦奴堵路,爭奪石球之時;第一次殺人的他卻毫無顧忌,沉著冷靜;就是因為王淵海的降臨,因為林犀不想像那些還不怎麼熟悉的同門一樣死無全屍。所以他隻有殺,殺光阻路之人。王淵海亦是如此,雖然他的下場顯然不怎麼好。可林犀卻沒有絲毫動搖,在萃元殿呆久了,清晰地認識到這條道路上的艱險,若是不爭,若是退讓,最終也不過是苟活百年而已。如今長生之道就在前方,在腳下,雖然不知路途幾何,但總有個前進的方向。
林犀在心裏這樣默默地安慰自己,因為他害怕自己也落到王淵海那般下場,一個不慎,萬劫不複啊。
“這位師兄,可曾看見別的人活下來的?”林犀看到王淵海,心裏轉過千百念頭,在外界其實隻有短短一刹那而已。林犀環顧四周,發現沒什麼熟悉的人,所以問那個搜救隊的領頭人。“錢福瑞師兄還活著,還有一個外門弟子活著,連你在內隻有這三個人,他們都在管事那邊,現在我就帶你過去。”
林犀聞言悄悄地調整心態呼吸,盡量不要露出破綻。
繞過斜躺在地上的雲舟,林犀就看見六位管事齊聚於此,正老神在在地端坐在蒲團上調息。感知到林犀的到來,就一齊睜開眼,盯著林犀。林犀隻感覺渾身上下一陣冰涼,瞬間的巨大壓力讓他幾乎要伏倒在地。但是幸好這種壓力隻存在一瞬就散去了。
隻見有位管事揮揮手讓那個帶路的外門弟子退下,然後道“你是哪個小隊的?把當時情況細細道來。”林犀站穩了身子,慢慢地把當時的情況描述出來,除了陸彙一事,基本上都說清楚了。事實上也沒什麼好多說的,總共也就寥寥幾件事情而已。
那管事聽完之後也沒多說什麼,淡淡道:“退下吧。”“是,弟子告退。”林犀躬身行禮,然後離開了這邊。
走出六位管事的視線範圍,林犀感覺天地為之一清,心胸豁然開朗,整個人都清爽了。至此才明白剛剛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但眼下這一關已經過去了,隻需等待一番,跟著回萃元殿就完事了。隻是心下感歎戒指不愧是上古異寶,果然逃過了偵測。
“這次錢福瑞師兄好生可憐,基本上已經沒有前進的希望了。”“對啊,錢師兄為人很熱情呢,希望他可以挺過來。”邊上兩個路過的弟子談話讓林犀微微感傷,遂向那兩個弟子問了錢福瑞的所在,就找過去看看他。
當林犀看到錢福瑞時,才知道他傷的有多重,除了早已知道的手臂之外,左胸也被貫穿,整個人都顯得萎靡不振。但幸好傷勢已經控製住了,命是保了下來。
“錢師兄,錢師兄,我是林犀啊,你能從那個凶徒手中逃得性命真是太好了,我.。。”林犀還沒說完;“滾開!”錢福瑞一聲冷哼,表情很是不屑。
“是怪我當時隻顧著逃跑,沒來一起圍攻麼?”林犀一愣之後在心裏冷笑連連,若是當時跑去招惹王淵海,隻怕現在比你還要慘,你現在這幅樣子,要麼去打理世俗產業,要麼回家。不過一廢人爾,還在這邊端架子。
林犀內心這麼想,嘴裏自然不能說出來,給同門留下寡薄的形象就不好了。但既然已經沒什麼情分可言,也就不再多費口舌,拂袖而去,再也不看這廢人半眼。
林犀一邊走一邊皺眉頭,自己越來越冷漠越來越懶得和別人虛與委蛇,要說是修仙帶來的影響的話,也沒見別人變化這麼明顯啊,顯然是什麼別的因素影響著他,隻是一時半會兒沒什麼頭緒,默默地跟著大部隊回了萃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