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英國崛起的秘密

——之運用性知識狀態

牛頓的影響是巨大的,他開啟了西方,當然也是人類的現代文明之路,由近代向現代文化的轉變,對西方的“道德、政治、技術、曆史、社會等等的某些中心概念和發展方向,沒有哪一個思想和生活領域能夠逃脫這種文化轉變的影響。”(p220)後來的哲學、思想、科學等領域都或多或少地受過牛頓的影響,“每個領域都希望出現自己的牛頓”。比如空想社會主義者之一的沙爾·傅立葉(1772——1837),他首先從牛頓的萬有引力規律獲得啟發。認為,牛頓發現了物質是靠萬有引力獲得自然統一的,他則發現,人類是靠yu望獲得社會統一的。

至於牛頓的影響我們不必再舉例。“與牛頓一道成為‘理性的時代’的偉大的‘新思想的象征’的還有另一位偉大的英國思想家,他便是洛克(1632——1704)。洛克的巨大影響不在自然科學,而是在除了自然科學之外的其他關於人類的理性(知識)的領域,在於對知識起源的哲學(認識論)的考察和對英國數百年來的社會理性(政治、經濟、道德……)的基於經驗主義的總結。他奠定了近代西方有關自由和民主的知識基礎。牛頓和洛克,可以說他們即代表了近代西方全部理性成就的最初的基礎。”(p220)信仰由上帝那裏逐漸轉注於求知,對“真”,對知識真理的探索與信仰,成就了英國。標誌著英國知識型社會的形成。知識型,即是整個社會民族以知識的創造為發展的根本動力。對知識本身的重視,是放在社會生活的第一受重視位置的,其次才是財富、權力。人們都認為是知識的不斷更新、創造,給社會帶來了巨大的利益,及創造了新知識思想,又創造了經濟財富與新的政治結構。不像中國求知以權力、財富的獲得為終結,導致知識的死亡。當然英國的變革不是孤立的,還有一些其他方麵的輔助因素。

歐洲封建政治格局有一個很大的特征是,貴族永遠是貴族,平民永遠是平民,平民很少有晉身貴族行列的機會,政治權利都由貴族階層世襲壟斷,這樣、反而有助於人們把精力用在除權力之外的其他方麵,再者,有從古希臘繼承而來的求知精神與從古希伯來引進的信仰精神,作為人們心靈的依托。求知、求真的本能衝動,大大有助於形成一個良好的知識創造型社會。權力由極少數人擁有,而權術的爾虞我詐,虛妄不實的特征,沒有機會化為整個社會的普遍特征,沒有被政治統一、束縛在僵死狀態。權力一貫的虛實不定,與知識真理的“真”,形同冰炭,此消彼長,在知識型社會,權力必然是要弱化的,釋放獨立、自由的知識更新空間。並且必須以知識為社會尊重的重心,這樣的社會,法律才能真正具有強大的意義。社會也必須以知識型為重心,因為,一來知識思想的創造已經促使政治的變革,更有利於社會的發展,他也決定了新政治製度的產生。二來,知識思想的創造已經促進了社會的巨大變革,人們崇尚的是求真,知識真理(如民主與科學)。

英國對知識本身的重視,是中華民族不具備的。在前文中舉的英前首相皮特會見亞當·斯密的情形,首先說,以首相為首的權力階層,看重的是知識,是人才,最終體現的還是對知識的尊重。他們更清楚地看到,是知識的不斷更新創造,促進了政治結構的變革,促進了社會經濟的變革,是知識的力量,為整個社會創造出了巨大財富,更創造出了新的文明。新的政治格局、經濟基礎又很好地輔助了知識的再創造更新,以而產生了人類的現代文明,同又產生了現代性的政治製度與經濟景象。相反,中國曆史社會在官場化的極度鉗製之下,使“利用性知識狀態”這一同屬人性本能之一麵的狀態,被“大一統”的專製權力選擇出來,用權力財富做引誘,愚弄民眾,褻du文明,終於雙雙“同歸於盡”。知識是終極目的,還是生存私利是終極目的,知識在國民中的位置,決定了這個民族社會發展的理路。知識第一位,隻有知識型的社會,才是人類的唯一有進步意義的歸屬。

1727年,當牛頓去世,英國以隆重的國葬儀式,將他安葬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這裏一向是王公貴族的墓地。牛頓成為第一個安息在此的科學家。這在中國從古至今都是不可想象的。出殯的那天,成千上萬的普通市民湧向街頭為他送行,抬棺槨的是兩位公爵,三位伯爵和一位大法官,在教堂合唱的哀歌中,王公貴族、政府大臣和文人學士們,一起向這位科學巨人告別。目睹了牛頓葬禮的法國思想家伏爾泰為之深深感動,他感慨道:“走過威斯敏斯特教堂,人們所瞻仰的,不是君王們的陵寢,而是國家為感謝那些為國增光的最偉大人物建立的紀念碑,這便是英國人民對於才能的尊敬。整個社會在向一個科學家表達著由衷的敬意,這是一個國家對於科學家的態度,也是一個國家對於科學的態度。”一個民族舉國上下對知識真理如此重視,英國的進步與強大,稱雄數個世紀,及英語如今在世界無與倫比的廣泛度,都不是尚虛不實的利用性知識狀態的中國所能比擬的,他們是真正懂得知識力量的民族。正因為英語民族把真求知精神發揚到如此地步,“所以人類近代文明的新的突破和躍進是由他們首先開始的。政治革命、科學革命和工業革命都是最早在英國發生。從求知精神在英國呈現得最早且最充分來說,這一點完全可以理解。”知識狀態的創造性在英國全麵的體現,是運用性知識狀態的成功,“運用性”的關鍵在於民眾能否勇於追求被揭示出來的知識真理的實現,這是後文論述的要點。首先為歐洲提供了典範,更促進了整個歐洲對英國各種革命的效仿學習。

從現代文明開始到電器革命這一段時期,由英國迅速擴散到整個歐洲,希望各領域都出現自己的牛頓,人人都以“哥白尼式的革命”相標榜。“科學主義”成了歐洲乃至世界的風尚,加之達爾文進化論的出爐,使“科學主義”衝擊了社會中一切事物。

至20世紀初,知識創造的中心由歐洲轉移到了美國。或許是由於兩次世界大戰都在歐洲展開,把大批的知識分子都趕往了美國,這時的英國已開始沒落了,他的沒落的根本當然是知識創造中心地位的沒落為標誌。但依然保持著創造的活力,仍是運用性的,並不像中國傳統那樣的衰微,畢竟發展性質不同。美國延續了歐洲知識狀態傳統,不亞於當時的英國,它更開放,更重視知識,隻要你有才能就有施展的機會。相當自由與開放的環境為知識提供了肥沃的土壤。支撐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超級大國。

這個過程中,西方的知識世界震撼了日本,甚至韓國。這兩個有真求知性傳統的國家,他們有極度的求知yu望,認真精神,得以使他們的國家迅速崛起。這是其與西方在知識狀態上的相似處,他們也有認真求知的曆史。從英國等歐洲國家的曆史也可以看出,一個國家、民族的最終沒落,首先是從知識狀態開始的。中國也是。隻是每個民族都有他沒落的社會製度層次。

所以,保持知識創造性狀態的持久性,是一個社會、民族自我更新能力的終極體現。首先,要如何塑造一個知識創造性的社會環境,這是需要社會整體變革的話題,是對社會整體力量的要求,它需要政治、經濟、思想觀念等整個社會的綜合提升進步才能創造出來的。這對官場化的中國是“極度”的考驗!其次,有了(引進的)新的知識創造,人們並沒有追求實現的傳統,隻有“做戲“的傳統,有了知識真理(如自由、民主)並不能追求實現,隻停留於書本上,用的時候唱兩句,不用就束之高閣。無論是統治者、還是廣大知識分子、民眾因為利用性知識傳統的影響與束縛,沒有熱愛、堅守,更沒有追求實現的勇氣,這是中國傳統知識狀態所導致的莫大悲哀,是國人對待知識虛與委蛇的莫大悲哀,更是國人前途的莫大悲哀!這是國人用自己的手對自己的未來開出的最不負責任的空頭支票!當然就像“儒學”一樣,手中雖然有真理(如仁愛精神,自由、民主),隻不過都不當真的來。其結果曆史已經給出了結果。如果這一點都做不到,就不要指望國人會創造出什麼來了!

知識更新是無止境的。對於政治與經濟上的既得利益者來說,任何改革舉動都是可怕的,在他們認為其就是不安定因素,所以就要看民眾自己能不能覺醒了。

總之,知識狀態活力一旦停止,這個社會的所有領域的發展也就停滯了。

第四節對西方知識狀態中幾個問題的分析

1、對真求知狀態的理論界定

真求知必須是對於知識探索的由衷熱愛。也隻有是由衷的對知識探索的熱愛、堅守、不畏艱苦的真求知精神,才能保障創造的實現。在本書開始就說了,熱愛是最能激發人的天賦、潛能的情感激素,爆發出超能量。堅守、是超能量得以持續湧現,並保障創造實現的堅強信念貫穿於探索的過程,並不畏艱險。愛迪生之發明燈泡,及他持續一生的創造發明曆程即說明了這個問題。如果愛迪生的發明創造隻是為了發財,那麼,當他發明了燈泡之後,也就是當他富裕之後,肯定不會再熱衷於發明創造,就像中國人一樣,當官發了財之後,求知就成為曆史了,剩下的隻有享受腐墮了,知識完全被丟棄了。但他沒有,他是以一生的持續創造,來證明他求索的主要目的並不在於財富,而首先隻能說明他對發明創造的熱愛。如果他是厭惡的、痛苦的,或是沒有興趣的,他不可能會持續一生。事實當是,是興趣、是對發明的由衷喜愛,才促使他發揮出了最大的才能。愛因斯坦告誡別人他發現相對論是出於對科學探索的熱愛。王選曾說:“為諾貝爾獎去工作,是十分可怕的!”那麼能可怕到什麼程度呢?“八股”,及八股教育所導致的社會後果,就是答案。

“八股”的產生,即是對知識利用性的求知結果,它就說明了,單為某種利益而求知,所逐漸形成的知識狀態,必然是導向利用性的,是與真求知完全相違背的一種知識狀態。並沒有導向對知識本身的熱愛與堅守,而是導向了利用,這是中西兩個完全相反的知識狀態,一個是真求知、一個是偽求知。那麼它們也分別決定了,一個走向現代,一個走向沒落。雖然中國曆史上並不缺乏真求知者,但形成不了獨立自由的知識團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