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道陽光照射到這些無辜生命的時候,半數的畸形生命被灼傷了。他們哀叫著蠕動,試圖從威脅生命的光線下逃脫,但作為創造者的和平小隊沒有為他安上腿,也沒有賦予他們任何不一般的行動能力。於是一群可憐的孩子在哭喊,嚎叫中一起向四麵八方移動著。當時的整個中央山脈附近,猶如森羅鬼蜮一般,焦糊的肉味,初生的鮮血,散亂的毛發和跌落的畸形肢體充斥在那裏。
“麵對著這樣的情形,和平小隊退縮了。他們沒有膽量為自己創造的畸形生物負責,沒有動用他們強大的能量將這些可憐的無知生物從陽光下救助出來。而剩下那些不受陽光影響的,隻靜靜看著這一切,他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的第一天會是如此冷淡如此恐怖。”
見林樂與藍舟扭曲的表情,那首領突然道:“我們保有當初情況的模擬影像,要不要現場體會一下?”
“不……不要了!”林樂費盡力氣才從胸腔裏擠出話來拒絕,隻覺得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的難受。也不知是因為這些可憐孩子的淒慘命運,還是眼前這人描述的那般可怖情形。
“然後呢,那些生命怎麼樣了?”一直沒有開口的藍舟突然插嘴,緊緊盯著敘述者:“他們……都死了嗎?”
首領搖搖頭:“不,被灼傷並不是什麼很大的傷害,隻不過由於基因缺失,他們的恢複能力少的可憐。到了晚上,恐怖的聲音依然遍布在整個中央山脈。而作為創造者的和平小隊,沒有任何一人來關心過這些人。隻把其中長成人類形狀的幾百個帶了回去。”
“於是,留下的生物們在夜間掙紮著。為了生存,他們中比較強大的一些開始吞噬其他‘人’……長著嘴巴的那些,撕咬著將隻剩下其他器官的嚼碎,吞下。再消化成他們自己的身體。然後這些吞噬了同類的,開始變得強大,而更畸形!”
林樂沒敢去看藍舟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麵上一定充滿了驚恐,胃部還有些痙攣,有種嘔吐的渴望。
首領歎了口氣,繼續道:“想必你也知道了,這些被無辜的創造出來的生命中,唯一有完整人形,有強大能力的,就是我們八個。我們繼承了他們細胞中最強大的部分,吸收了所有晶能靈體的力量,長成了現在這樣的完美形像。但我們是通過掠奪我們自己兄弟的基因,能量,和細胞而來的,除了創造者,我們也是造成這一悲劇的禍首。”
事實如此,無怪乎林樂當初在鷹族密府就能感覺到他們滔天的恨意。作為“異變者”這個名字,他們的確是負擔了太多的辛酸和悲傷。而作為生命的存在,他們,也比任何“人”更有權利去恨自己的創造者。
“這四千九百個生命,在第一晚消失或者說被融合了七百多個——剩下的那些,被帶走的兩百多個中,除了我們八人,剩下那些略微完整但是毫無能力的,就成了魔界現在流傳的‘秀、弱’兩族。而我們,因為力量實在太精純強大,又擁有了自己的思維。被作為和平小隊的接班人重點培育著……他們希望,再來一次這樣的實驗,挑選出更多的優秀體……”
“他們……”林樂張口結舌,想替彌衡等人辯駁卻又無從說起。終於頹然垂下頭,心中那些對前輩們的景仰終於一點一點的倒塌下來。
八人看著他,突然齊齊點了點頭,道:“你很好。”
林樂苦笑,藍舟也苦笑。
現在情形的發展早已出乎兩人的預計,傳說中的大魔頭突然成了可以的受害者,形勢逆轉之快令他們幾乎無法反應。但顯然,彌衡等人的做法無法得到他們的認同——當人類自己開始創造生命,卻不對被創造者負責,這般罪惡已經無法存於世上了。林樂突然覺得,石化作為一種懲罰來說,還太輕了一點!
“我們也是這樣想的。”看起來,兩人的思想逃不過這八個異變者,那首領又繼續道:“但當初,我們八人隻有能力做到這樣。”
彌衡等人的石化狀態竟然是由異變者造成的?這話又像一顆重鎊炸彈一樣在林樂心中炸開,對整個事件被揭開的這一小幕,他充滿了疑竇與不解。而這些影響到判斷力的真相,更讓自己像發瘋一般在兩端徘徊。隻是到了現在,正義的天平幾乎已完全倒向了異變者這一邊。哪怕這並不是自己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