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驀然回首(1 / 3)

博覽會結束時,盡管肚子餓得咕咕叫,但是冷炎依然非常高興,今天斬獲頗豐,她抬腕看看時間,加快了腳步,向展館外走去,當她從一個人的身邊經過時,象是有某種感應似的,她不由自住地放慢了腳步,緩緩回頭,那個人也正回頭望著她,他們同時輕輕地喊出對方的名字。

十年了,好象以分別了一個世紀,時間靜止了,他們的手又緊緊地握在了一起,他們唏噓著,歎似水流年。

他們在一家餐廳的豪華包間裏坐定,說真的,以前,他家鏡殷實,但是他在武漢的求學期間,他的父母並沒有給他太多的零花錢,所以他們在一起時總是非常節儉,那個時候,他對她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等有一天,我賺了大錢,一定要帶你到武漢最毫華的酒店猛啜一頓!”餘音猶耳,現在,冷炎望著滿桌子的菜肴,噗嗤地笑出聲來:“還願來了?”

他不好意思地搔騷頭:“我兌現得太遲了,讓你久等了!”

“你言重了!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而已,值得你這麼當真?”她搖搖頭:“點這麼多,吃得完嗎?太浪費了!”

“不,我給你這頓大餐,足足推遲了十年,要加上利息的!”他動情地說。

“有這麼算的嗎?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受不了,搞得象舊情複燃似的!”冷炎大叫。

“炎,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我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如果當初你哭鬧著追問究竟,或者打我一頓,罵我一頓,我心裏都會覺得要好受些,可你什麼也沒有,就那樣放手了,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一來,我一想起來就難過。

冷炎就是這樣的的人,她厚待著她身邊所有的人,讓所有的人都欠她的債,沒法還清。

“都過去了,”冷炎輕聲說,是的,千帆過盡,恩怨已無痕。

“你知道嗎?畢業前夕,你媽媽私下裏找到我,肯求我離開你,她說,她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遠嫁西藏,他們不等於成了孤老?而最讓他們耽心的是你的身體,她說,你從小體弱多病,他們怎麼放心得下?而我的家裏,父親要我接手他的生意,我留在武漢就沒有了可能,表妹就在這時輕而易舉地闖到我的心裏來------”

“是該這樣。”冷炎微笑著說,時間早已衝淡了一切傷痛。“當年我想,既然愛已走遠,我又何必去苦苦追尋呢?一切順其自然好了。”

他們談起過去的歲月,傻傻地笑了又笑。

“成家了嗎?”他問。

“嗨,成齊天大剩了!不過,前不久剛認識了一個。”

上下五千年談遍後,他不經意間,忽然向她打聽一個人:

“周麗容,你認識嗎?”他問。

“不認識!”她茫然地搖搖頭,“這人是幹什麼的?”

他也茫然地搖搖頭。她覺得奇怪,一時興起,“你要打聽這個人,又對她一無所知,好奇怪!”

他沉默良久,才跟她艱難地吐出這個深藏在心靈深處的秘密。

“幾年了,我無數次地從夢中驚醒,我夢見一個小男孩,張開雙臂,向我奔跑過來------,這個夢攪得我寢食難安。”

“那你就算找到了她們,又能怎樣呢?你沒有想過後果嗎?”

“這個我真的沒有想過,我就是想問問她,這是真的嗎?我隻想看看我的兒子,哪怕隻是看一眼也好!”

“嗨,你真是個大傻瓜!如果她真的生下了這個孩子,那麼她無論如何上不會告訴你的!你基本上可以死心了!”

“我這兒有一張她的素描,我托人畫的,”他象是忽然間記起,從公文包裏翻出一張紙來,遞給冷炎,冷炎漫不經心地接過來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

“就是她,怎麼?你認識?”他驚喜地問。

“不,不認識!是和我長得有幾分相似。”她搖搖頭,故意放鬆語氣,卻陷入了沉思------

李偉興和劉蓮子的婚姻在跌跌撞撞中前行,好不容易熬到洋薑兩歲,去幼兒園打聽了一下,願意接受,他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本著就近入學的原則,他們並沒有象別人那樣,選擇最好的幼兒圓,而是將洋薑送進了附近的社區幼兒圓。

入園的第一天,劉蓮子送洋薑到幼兒園門口,可洋薑忽然反悔,抱著媽媽不放手。

“寶貝,你在家不是說好了的嗎?今天是洋薑上幼兒園的第一天,要乖乖地聽話,不哭也不鬧,說話要算數哦!”劉蓮子試圖讓他鬆手。

“媽媽,我不想上幼兒園了,我們回去好不好?”小家夥開始耍賴。

“李思雨同學,你這樣做很不厚道,怎麼能出爾反爾呢?媽媽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劉蓮子故做幽默地威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