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一曲鳳求凰(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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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漫天,紛紛灑灑從天而降,好像朵朵棉花大小的白鹽從天際落下來,將原本白花花的大地鋪上了一層又一層。

雪地寂靜無人,野下朦朧,百鳥早已歸林,百獸早已寂靜。白茫的大地通體一色,分不清道路和山野。大雪山山脈連綿不止數百裏,一座巨大的孤峰被白雪縈繞,直插虛空,看不清盡頭。

不知何時,雪地上出現了四行腳印,從山腳一直往山上延伸。這四行腳印踏得不深,隻有大致的輪廓,看得出趕路的人走得匆忙和焦急。大雪覆蓋下,山腳的下的腳印早已被掩埋鋪平,在暗淡的日光下也很難找到痕跡。

在半山腰的一座寺廟下,在雪地上留下腳印的兩個人停了下來。寺廟的門前的的額匾上隱約露出三個金邊大字,龍飛鳳舞刻劃的有些瀟灑,細細觀摩還依然可以感受到有劍意流出,這額匾是用劍刻成的,在字的周圍被人鍍上了一層金邊。不明就裏的人或許會說鍍上的金邊的人市儈,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那“爛柯寺”三個字劍意太盛,鋒芒畢露,才不得不用一層金邊將盛氣淩人的那劍意壓製下來。也隻有這座雪山才知道,為了壓製劍意的金邊足足消耗這座寺廟三年的香火錢。

寺廟寬闊的大門虛掩,底下堆滿了積雪,門板上結上了半指厚的薄冰,每當有新的積雪在上麵凝固,大門落到額匾下,不管多厚的積雪總會剩下半指厚的薄冰。停在廟門前的是一對男女,男子身著一襲淡青長衫,背負一柄長劍,看起來不似劍客更似書生。女子外披一件狐裘大衣,懷中抱著一個被裹在繈褓之中的嬰孩,一塊紅玉被放在嬰孩的胸口處,散發出淡淡的紅光,在這紅光中,嬰孩睡得香甜。

男子看著大門上留下的一處暗淡手影,對著那女子說道:“大娘已經到了,咱們進去吧。”

見到女子點頭,男子伸出手對著大門虛空一推,大門無風自開,待兩人走進門後,大門又自動合上,看起來與之前並無異處。隻是在大門的門檻底下不知何時多了支鳳釵。

穿過被積雪覆蓋的院子,兩人走進了這座寺廟唯一的大殿。大殿內早已站著一位麵色焦急的婦人,聽到院子裏傳來腳步聲,婦人猛然回頭,見到是男女兩人,原本緊繃的臉才放鬆下來。

大殿破敗多年,裏麵的金剛菩薩被大雪覆蓋,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威嚴,唯留下座座雕塑,望著這殿前的白白雪山。婦人見二人進殿,趕忙問道:“這一路是否安好?”

進殿的女子緊了緊裹著孩子的繈褓,眉頭有些凝重,回答道:“在西寧鎮的時候,我們曾遭遇一波妖族修行者追殺,那一戰,我們盡屠那些妖獸。在離海的海上,來追殺我們的是一波蒙麵人,實力強橫,我們合力盡退,卻沒有留下領頭的黑衣人。一路波波折折,我們在路途中不斷留下障眼法,才得以安穩趕到這大雪山,但我想這群人,或許早已猜到我們的行程。”

聽聞此語,婦人神色大驚,預料到極其可怕的事情,語氣急促地說道:“蒙麵人,這些人不是妖族?這些人真是天大的膽子,知道你倆的身份,竟然還敢對你們下手。出現這樣的情況也太糟糕了。”

身著淡青長衫的男子接道:“情況確實不妙,人心不足蛇吞象,妖族出手情有可原,但是這些人也插進來,估計已經和妖族串通好了。而且,有些人就是不想我再回去。”

男子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寂寥,他抬起頭,從大殿頂破落的缺口望了望天,嘴巴一動,小聲說道:“快要變天了。”

婦人從女子手中接過那個在繈褓中的嬰孩,看著他嘟起小嘴睡得香甜可愛模樣,對女子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女子沒有答話,隻是轉過頭,臉上洋溢著為人母的甜蜜模樣看著男子,意思很明顯,兒子的名字當然要聽他父親的。

“白雪歌”

“這大雪山的雪景如此美麗,普通人或許一輩子都看不上。雪性白,韻語純潔柔軟,即使化作水,也依然柔軟如初,外物難以摧斷。柔,像他母親。他的名字就叫白雪歌。”男子說完,轉過頭,麵帶笑意地看著女子,見到女子麵帶喜悅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可,男子臉上的笑意更濃。待到男子說完,女子從自己手上的鐲子裏拿出一個小鼎和一支玉簫拿給婦人。

婦人見到女子拿出小鼎,神色一緊,看向外麵白茫茫的大雪山,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東西給他恐怕不好吧?”這東西指的不是它物,正是那個小鼎,婦人說的不好,指的也不是小鼎不好,而是指小鼎帶來的後果不好。

“這鼎的器靈已經被我抽離出來,這鼎沒了器靈也就沒了靈魂,沒有了往日的威能,留給雪歌挺好。”聽到婦人擔心的話語,男子解釋道。

聽見男子的話語,婦人神色變得有些難看,預料到些許,但是話到喉間又咽下去。臉上勉強擠出笑容道:“你們保重,我帶雪歌先行一步。”

女子俯下身子,吻了嬰孩的額頭,而後對著婦人說道:“不要帶他回到那個地方去。”聽見這句話,婦人的神情一怔,心中大駭,不要回到那個地方,也就是說連那個地方也不安全,在聯想到不斷追殺的人,結果不言而喻。

男子看了看陰雲逐漸籠罩的天空,從懷中抽出一張泛著淡淡紫光的卷軸,置於地上,而後將自身靈力灌輸進去。而後泛著紫光的卷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由七顆金色五角星化成的七星圓陣,美麗的星光從圓陣上升起,靈氣十足。

“大娘,雪歌就拜托你了。”男子抬頭看著正在熟睡的嬰孩,眼中滿是不舍。

婦人重重地點了點頭,而後踏入七星圓陣中,霎時,圓陣中星光越來越盛,逐漸湧起將婦人籠罩,幾個閃耀之後,婦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大殿之中。而那七星圓陣在婦人離開之後,靈力全失,星光逐漸變得暗淡渙散,一陣寒風吹過,七星圓陣便在風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入夜,大殿裏升起一團明亮的篝火,火焰不大,正好將相向而坐的兩人的周圍的地方照出一團紅光。雪山很高,因此雪山上的傍晚在很晚的時候依然可以看見落山的太陽。但是今天才剛到傍晚,就已經沒有了太陽的蹤影了,因為太空不知何時已經布上了一層陰霾,烏雲籠罩住了整個天空。唯有白茫茫的大雪山的白雪上還泛著朦朧的亮光,雪會反光。

突然,潔白的雪地上出現一團團快速劃過的黑影,映在雪地上的黑影很大,在黑影劃過的時候,一陣陣撕裂的破空聲隨之響起,大風刮過,帶起了原本平鋪在雪地上的雪花,擾亂了原本寂靜的大雪山。

“它們來了。”原本在小聲說話的兩人突然異口同聲說了出來,而後兩人相視而笑,好似在等待許久的老朋友。這笑聲除了猜中的喜悅,還有兩個人共同的默契。

一團巨大的黑影動了起來,它拍動巨大的雙翼朝著寺廟的門口飛馳而來,速度快得驚人,將雪地劃出了一道流痕,在它身後好幾尺遠才有氣流通過,才響起風的聲音。黑影速度很快,幾息之間就到寺廟的門前,當它的頭剛穿過寺廟的大門時,一團黃光突然在它的身下亮起。見到這黃光,黑影頓時大急,它好似沒有料到這黃光會出現,也害怕這黃光會出現,原本平靜的目光變得驚駭起來。

下一刻,它驚駭的目光就看著那團黃光穿過它的胸口,一滴巨大的血滴從它的胸口落下,滴在雪地上顯得無比的嫣紅。噗通一聲,黑影重重砸在地上,它原本驚駭的目光已經沒有了神采,巨大的雙目變得蒼白無光。在它的身上,一支散發著黃光的鳳釵無比耀眼。

黑影倒下之後,一點黃光透過黑影上屍體,落到地上那滴血上,一瞬間,那滴血被黃光點燃,開始從黑影的身下燃燒起來,先是胸部的白羽,而後到巨大的雙翼,最後到堅硬鋒利的雙爪。在燃燒的黃光中,映出了一隻巨大的蒼鷹的模樣。一陣寒風吹過,帶起了一陣風雪,而後巨大的蒼鷹的屍體消失不見,露出潔白的雪。

而後鳳釵不停歇,刷地一下朝著剛剛在門外停留的黑影衝去。那些黑影眼中同樣驚駭不已,開始全力抵抗,但全都是徒勞,沒一會兒,這些黑影屍體也開始燃燒起來,在閃耀的紅光中,隱約可見這些黑影的額頭上都出現了一個正流著鮮血的血洞。

女子收回鳳釵,看著寺廟門外正在燃燒的黑影,神色頗不平靜,靜思一會兒後對著男子說道:“這些妖獸的實力都太弱了,看來那群人對我們很是忌憚。”

男子臉露微笑,臉上有些不以為然,又頗有些自豪地說道:“自然如此,那群人都是有賊心沒賊膽的東西,想要又不敢來拿。如果他們有誰想要,直接說就是,我們自然丟給他們。可是這一路來,都沒有聽見哪個家夥說自己想要,又偏偏要我們交出去,這明顯就是搶嘛!我平生最恨搶東西的人了,不勞而獲就想占為己有,連一聲我想要的勇氣都沒有,憑什麼要給他們。”

憑什麼要給,隻是一字之差,要和交的意思有著天壤之別,要是懇求,有商量的語氣;交是強求,沒有商量的語氣。所以很讓人為難,所以就不給,既然不給就是沒得商量,沒得商量那自然就要打,誰贏了就歸誰。於是男子又繼續說道:“這些家夥明明有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敢衝上來正麵一戰,盡使出車輪戰這種伎倆,先派這些妖獸來消耗我們的靈力,讓我們今夜無法休息,無法保持旺盛的精力和充沛的靈力。

女子坐到男子的身旁,靠在他的肩上,一隻手往篝火裏丟下一塊可以燃燒的火靈石,然後輕聲地說道:“誰都想以逸待勞,誰都想不費吹灰之力,但是哪裏有那麼簡單。估計越到天明,來攻擊的妖獸實力就越加強大,到那時才是我們惡戰的時候。估計那群埋伏在這雪山周圍的人就都會現身了,還真的有點期待。”

聽完這話,男子不言語,望著窗外的天臉色有些凝重,隨後手指對著寺廟院子隨意一點,背上的長劍從劍鞘中飛起,似流星墜落般從空中朝著院子裏的雪地上紮下去,長劍速度極快,在空中與飛舞的雪花接觸後,帶出一抹亮麗的光華,在劍身後形成一條白光。

“轟........”

好似天上流星墜落,長劍如切豆腐般,輕鬆紮到堆滿積雪的雪地中。將原本平坦的院子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無數積雪化作漫天飛舞的雪花自下而上飛舞起來,飛舞的雪花形成一股強大的氣流以大坑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震塌了四周的圍牆,像風暴來襲不斷遠去,沒多久,一聲聲慘叫聲就從寺廟的的周圍響起,此起彼伏。

雪花散盡,女子撤去保護大殿巨大屏障,隻見被長劍擊出的大坑裏,一隻巨大的穿山鐵甲妖趴在大坑底部,一柄長劍盡沒入它的腦袋之中,除此之外,並無多少傷痕,待到男子將長劍抽回,那穿山鐵甲妖頓時化作一大灘血霧,浸濕了大坑底部,染紅了周圍的雪。

“既然他們想要消耗我們的靈力,那我們便不讓他們如願。想把最後的戰鬥留到明天,妄想。”男子伸手一握,將長劍虛空抽回,手握長劍對著已經破敗不堪的院牆,緩緩說道。

追殺的人想要把戰鬥留在第二天早上,因此便使出手段不斷消耗兩人的體力、靈力,以期讓他們無法正常的休息,以便以逸待勞,用最小的代價拿下最大的成果。但是男子說他們的想法是妄想,既然是妄想,那就不能把戰鬥留在明天早上,而是立刻解決。可是現在已經入夜,雪山不是平地,風雪更大,夜更黑,在這樣的條件下根本看不到人,連人影都都無法看清,更別提是在這樣漆黑的夜裏廝殺。雖然在雪夜中的廝殺會很美,場麵很動人,但是首先你要能看得見敵人。

敵人想要把戰鬥留在第二天早上,那自然不會平白無故的提前開始。找不到敵人那就要想辦法找出敵人,想來想去,男子也隻想出了一個辦法,於是男子深吸一口氣,對著大殿外茫茫的大雪山喊道:“你們都出來吧,我們都看見你們了。”男子用靈力喊出的聲音很洪亮,穿過大殿的大門,越過破敗的院牆,向著白雪山山脈不斷擴散遠去,在山與山之間留下不斷回響的回音:“你們都出來吧,我們都看見你們了......你們都出來吧,我們都看見你們了......”

就像小孩子在玩捉迷藏,每當找不到人,總是看著一處地方偷偷地說道:“你出來吧,我都看見你了。”結果自然很明顯,沒人會上當,自然也就沒人出來。男子的回音不斷在山間回響,一次又一次之後,回音逐漸減弱,然後消失在皚皚地雪山間。回音帶起的大風吹過,除了震塌了幾處稀鬆的雪堆,連個人影都沒有。

見到此場景,男子臉色一變,緊皺的眉頭上寫滿了深深的無奈,然後他轉頭對著女子說道:“為什麼就沒有人信我呢?”

女子莞爾一笑,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大衣,對男子安慰道:“這群老奸巨猾的東西,活了不知幾百年了,騙過無數人,也不知被多少人騙過,自然不會出來。”

聽見這話,男子的麵上的無奈又加深了幾分,撇了撇嘴用打趣的語調說道:“說得我好像在騙人一樣。都多大的人了,怎麼可能還會玩小孩子的把戲,更可惡的是這群人明明都不再是小孩子,卻以為我在用小孩子的把戲在騙他們,明顯是在裝嫩。”

“之前說過,不要讓他們妄想,不如就現在開始吧,順便讓他們看看,我是不是在騙他們。”男子說完轉過頭看了看身旁的女子,語氣中帶著一份商量,一份征詢,一份溫柔,一份決絕。

看見男子征詢的目光,女子說道:“自然如此,那群人既然心有妄想,那就不能如他們所願。更何況,夜長夢多,拖得太久,那群人總會找出蛛絲馬跡,那我們之前所為就白費了。”夜長夢多除了指這一夜他們會遇到的戰鬥,更多的是指向之前她抱在懷中的嬰孩。

聽見女子肯定的話語,男子臉上露出自豪的笑意,伸手卷起女子如瀑布般垂下的千萬條黑發中的一束說道:“有你真好。”

說罷,凜冽的氣息從男子的身上升起,手中的長劍立刻懸立在男子的頭頂,劍芒直指蒼穹。男子雙手快速飛舞,帶出一陣殘影,而後一聲龍吟從懸立的長劍上響起,聲音短促明亮,龍吟出現之後,漆黑的夜空就出現在二人的視線之中,那原本遮蔽天空的屋頂,被這聲龍吟悉數震碎,湮滅成飛灰。長劍化作白光衝天而起,在黑夜中化成一條白龍的虛影朝天際飛去。

龍從雲,虎從風。白龍入到天際,順著雲勢速度更加快幾分,白龍在天際遨遊,每過一處就撕開一處黑暗,短短時間內,就在層層黑夜中撕開一條條裂縫,原本厚如黑布的濃夜就被這白龍分裂開來,行成一塊又一塊的破布,無法連成片。裂縫出現,猛烈的颶風就從裂縫刮出,一時間,天上的黑雲和地上的白雪就被這颶風刮得翻滾起來,抬頭望去,隻見夜空中,一道道白光不斷閃耀,將滾滾黑煙逐漸吹散。

天上黑雲在翻滾,地上白雪在紛飛,一瞬間,黑夜好似沒有這麼黑。白龍的氣勢很強,速度很快,原本濃厚的黑雲很快就被驅散,隻留下淡淡的黑霧在飄蕩。這撕裂濃濃黑夜的劍訣喚著“白斬”。

見到濃霧驅散,男子身上爆發出更強的氣息,在身邊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漩渦,無數的天地靈氣被這漩渦吸引過來,形成一個個靈力風暴。男子抬頭看了看被長劍驅散的夜空,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意,速度更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