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聽林弦這麼說，蕭冥策不由得揚眉。
神策強大到可怕的實力，從不幹預事情的淡定，都讓七策的人足夠恐懼他。
然而若是神策不見了……
勾唇，會是一個很有趣很混亂的局麵。
離煙晃了晃杯子，無色透明的酒水泛起白色的霧，繚繚繞繞，卻並不好看。
林弦正了正衣冠，看向藤原：“你知道，你說。”
藤原不置可否，將話題扯開之後就又一次噤聲了。
得不到回答，林弦隻好歎氣：“神策身子並不好。”
“那你說，他是早死好呢？還是晚死好？”
離煙端起那杯酒，平伸手臂，翻開手腕，將杯中的酒盡數倒在了地上。
林弦注視著地上尚未結冰的酒，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離煙側目：“王爺，你怎麼看？”
蕭冥策心思微動，看似無意的撣了撣肩頭即將融化完畢的雪花：“神策死不死，重要麼？”
離煙突然放肆大笑：“是了，根本不重要。”
林弦等人一聽，神色俱是一震，隨機，也跟著大笑起來。
神策從未正麵目示人，那麼他就算死了又能如何？掩蓋下他死亡的信息，安排下另一個人頂替神策，對跟神策過從親密的林弦和藤原來說，實在是簡單至極。
那麼既然如此，神策真的是否活著，也就根本不重要了。
想通了這一層，這些人安能不放心？
隻是離煙的笑容，在片刻之後，就慢慢鬱結了下來：“納蘭，你之前說邊境可能有險？”
從頭到尾隻是充當一個傳話員的納蘭，並沒有參與到他們的討論中來。
此刻離煙將話頭引向他，他才不得不開口：“是。”
得到肯定的答複，離煙冷了眸子。
轉而將目光投到蕭冥策的時候，又冷了三份神色：“你父皇打的主意還真是好。”
蕭冥策尚未說什麼，納蘭寒楓首先拍手，淡漠的神色才染上了一絲淺而又淺的得意：“若是不好，怎麼能當帝王？”
“看來我們下手除掉蘇羽，還是為時太早了。”離煙涼笑。
蕭冥策也從這隻言片語中理解了離煙的語意。
蕭允渡的確好計謀，在位這麼多年，沒有自己的一點兒眼線明顯是不可能的，那麼邊境可能遭遇危機的事情，想必他也是知道的。
正是因為知道了，才要將這個爛攤子扔給蕭冥策。
蕭冥策的目光掃過離煙，語氣不明：“是啊，不除掉蘇羽，也是可以。”
這句話說得怪怪的，而不知實情的離煙，也根本不會想到她本來居然是蘇羽家的人。
隻是他們這群人已經決定保密，而且蘇羽本人也答應了保密，那麼這件事情，不讓離煙知道，或許會更好。
“算了，這些都毫無意義。”離煙無視了蕭冥策的奇怪口吻，眼底盡是自如：“沒有蘇羽牽製皇帝如何，別人想動七策又如何？我蘇離煙，還真沒怕過誰。”
冷了心，涼了性。早在現代，那個叫關月的人，眼底除了任務就再也沒有別的了，此刻這些人，又算得了什麼？
手不自覺的按了按腰間的蒼笙，心底終究泛起一絲異樣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