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舞的柳絲,飛舞的長發,飛舞的哀鳴,飛舞的黑暗……
“杏花村”的木板牌子漸漸被哭聲淹沒,原本應飛舞的杏花卻枯萎腐爛……空氣中是令人作嘔的氣味。
身邊的女人把我腦袋扭向別方,不讓我看這血腥的場麵。現在在我視線裏是綠得發黑的草地。女人開始哭泣,我看到她身上背著的包袱,一頭青絲,一身殘破的衣裙。
不知怎麼的,我忘記了思考。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是一角蔚藍的天空。又是那個女人,她在哀求路人:“給點錢吧,給點錢吧……”
我的意識逐漸清醒,我看向女人,她也看向我。一雙哭腫的眼睛,蒼白的膚色和幹涸的唇,可惜了,如果沒哭說不定還是美人呢。哎,你幹嘛看我,我又沒帶錢,還要去兼職打工的。
忽的,她抱住了我:“葉兒啊葉兒,娘對不起你。”什麼葉兒?我叫葉落英,不是什麼葉兒,而且我的媽媽也不是你。我想笑,沒力氣;我想說話,喉嚨太幹;我也想抱抱她表示安慰,卻隻能無力沉溺於她的一片溫暖。
“叮當!”這女人,嘛,姑且稱她為娘吧,娘連忙對給了她一枚銅板的人拜了一拜:“謝謝,謝謝!”娘又拿起銅碗,把銅板倒出來,數了數:“一枚,兩枚……六枚!太好了,葉兒,六枚!今天你能吃東西了……”她激動地再次抱住了我。
等我離開了她的懷抱,我趕緊伸出手,又瘦又小,不對!這是七歲的手,我再看看周圍人們的著裝和建築,不!會!吧!我穿越了?還是在古代?
路上有幾塊水灘,我趕緊跑過去照照:兩道尾稍挺立的眉,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小小的鼻頭,略蒼白的唇和有些嬰兒肥的臉蛋,一個清秀的小姑娘。但是在這個美男美女盛產的古代,我隻是平平姿色罷了。
這麼說,她還真是我娘?
我搖了搖發暈的腦袋,忍住幹涸感:“餓……”娘連忙從包袱裏拿出個水囊,我接過去,擰開蓋子,咕嚕咕嚕地喝下去。娘說:“葉兒,等等娘,娘去給你買包子啊。”說完,放下銅碗,摸摸我的頭。我似乎聽到她刻意低下的聲音:“杏花村沒了,都是那些該死的瘟疫。葉子,別怪娘……”
啊啊,原來葉兒是身體的乳名,葉子才是名字。不過,取的名字是否太隨便了呢?
她又把三枚銅板放在我的手心。我遙遙望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為止。我低下頭整理了下包袱。
夜晚即將來臨,我又被陸陸續續施舍了兩枚銅板。這條街的店鋪不知為什麼早早關門,並掛上了紅燈籠。是中秋,我剛才聽路人說了,而且還有皇帝來逛逛。
通過其他一同乞討的人理解到了這裏是京城最繁華的名街,稱“流波街”。
突然,有幾個侍衛跑來,一臉厭惡:“你們這些乞丐,快滾!少礙了陛下的眼!”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難道我要跳出來罵回他們?瞧他們腰間別著的大刀,立馬感覺脖子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