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得了空,秋洪就會在院子裏的無花果樹下乘涼,一把躺椅咯吱咯吱的響,一旁的竹椅上放著一壺沏好的茶水,聽著廣播,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鳶鳶,你回來了。”
琳鳶一進院子,秋洪就瞧見了人,迎上去關心一番,順便還說了張芸現在的心情,昨日的事情她還急著,這事翻篇不了,是要問個清楚的。
秋洪的意思,要讓琳鳶有個心理準備,是要實話實說,還是要扯謊,總之要想好,萬不能惹張芸生氣。
半年前,張芸說不舒服,去了醫院做了檢查,人老了心髒出了毛病,不能太累,不能生氣,琳鳶是個醫生,她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看著秋叔已有歲月痕跡的臉,琳鳶想了一路的話,卻卡在了喉嚨,一個字都說不出,難受得要命。
“謝謝秋叔,我記下了。”
琳鳶逃了,逃回了房間,決定還是不要現在說出的好,她發現,竟然連那丫頭的聯係方式都沒人,想要說些什麼,也要先找到才好。
一夜未眠,琳鳶躺在床上,卻是睡意全無,滿腦子全都是那丫頭的樣子,那鼻子,眼睛,瓷娃娃般的小臉,當真像極了秋沐然小的時候。
照片,對,拿照片對比。
琳鳶想著,開始翻找起來,她還記的,筆記本裏夾了張秋沐然小時候的照片,那是她來這個家後,第一次跟著秋叔去兒童樂園,她們一起照的。
氣鼓鼓的小臉上,哭的跟個花貓似的,琳鳶當時都沒怎麼玩,光顧著照顧這個小哭包了。
塵封記憶的櫃子,琳鳶將其從床底拉出來,翻了好一會,才找到那張,已經泛黃的照片。
“沒錯,就是她,就是這個丫頭,她沒死,還活著,太好了......”
一切都對上了,琳鳶篤定,纏著自己的丫頭就是秋沐然,她開心極了,抱著照片在屋子裏又哭又笑,跳上跳下的。
“鳶鳶,你瘋了,幹什麼呢!”
張芸正哄著笑笑午睡,頭頂突然的響動,讓她的努力全都白費了,這奶娃子又醒了。
氣的急了,張芸穿上鞋就衝了上去,勢必要狠狠的訓斥女兒一頓。
“鳶鳶,這兩天你是怎麼了,咋的,給病人的藥被你偷吃了。”
秋洪也趕了過來,對於張芸的語出驚人,他是習慣的,卻也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鳶鳶什麼時候換科室了,她學的不是精神科呀?”
“媽媽,姥姥說的是真的麼,你瘋了?”小人探出了小腦袋,接了句。
高興過了頭的琳鳶耳朵根本聽不進去這些,衝過來,直接撲進了母親的懷裏“媽,她還活著,她回來了,真的,我可以肯定。”
“誰?你這孩子,說什麼呢?”
沒頭沒尾的,張芸和秋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徹底的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