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俊笑了笑,卻也帶些無奈。沒想到自尊心這麼重。
“我是來向你保證的。”
“保證?”柳涵嗤笑。“保證什麼?你我之間,不需要什麼保證吧!”柳涵一急,嗓子開始疼,一時忍不住便咳了起來。
“瀾蘭呢?”關俊好像是沒看到柳涵狼狽的樣子般開口,語氣絲毫不變。
柳涵咳得難受,紅著眼睛努力壓抑。怎麼也不願意在關俊麵前示弱。“我知道你會好好待她。”
否則,他也不可能這麼做。
關俊的可怕,遠遠出乎了他的想象。為了讓瀾蘭回來,他竟然放棄了多年的計劃,而且還找上了他!他們不是對手嗎?結果他卻跑來跟他分析情況。可笑,簡直就是可笑。他竟然讓他親自將自己最心愛的女子拱手相讓、不,是送進他的懷中!
更讓人覺得可笑的是,這麼可笑的事,他竟然做了!他竟然被他說動了!
“關俊!你憑什麼!”柳涵紅著眼睛看關俊,表情很恐怖,像是要跟他拚命一般。他終於問出了多年來想要問的話。“你憑什麼關俊!”
“你愛她!我也愛她!我對她的愛絕對不會比你少那麼一丁半點!可是憑什麼!憑什麼就你一個人擁有了重來的機會!憑什麼隻有你一個人可以!我不好嗎?我哪裏不好了!她比我的命還要重要!憑什麼!憑什麼你可以!憑什麼!”柳涵心情激動,說著說著,到後來竟然變成了怒吼,血氣上湧,竟然也不咳了。
用那麼高的姿態來要他幫忙,來讓他扯開她的手!他是怎麼擁有那樣的自信的!他花了七年,好不容易敲開了瀾蘭的心奪去了她心裏頭的位置,可是憑什麼!他隻用了兩年便輕鬆的將他趕了出去!憑什麼!憑什麼!
“不是老天給的我機會。”關俊麵色平靜說出來的話卻是如猛浪般衝擊著人心。“是你,是你柳涵。”
柳涵瞪大了眼睛,卻又是滿滿的惶恐,像是怕聽見他說的什麼般,猛地退開身子跌落到了椅子上。
可是,關俊並沒有因此放過他。“如果不是你休了瀾蘭,我可能一輩子都隻是在你柳府的圍牆外麵轉悠。你說的沒錯,你愛得並不比我少。可是你沒有我那麼堅定。柳涵,放棄不該放棄的,是無能。”
關俊的話,既輕又重,柳涵被壓得透不過氣來。
柳涵嗤笑。“那麼,我知道你是什麼了。”他轉過頭,拒絕看那個勝利者。“不放棄不該放棄的,是執著吧……”
“其實,你想得沒錯,我的確很卑鄙。可是……”關俊忍了忍,終究也還是忍不住大聲起來。“我愛她!之前是我做錯了!但我知道,我愛她!那麼多年了,我等了那麼久!你以為我還會放手讓你有機可乘嗎?”
柳涵著才明白關俊的意思。原來,他遲遲沒有對瀾蘭開口,關俊終究是等不及了。他並沒有他所表現得那麼的從容。原來,本就覺得奇怪的。雖然他送出去了信讓丁叔叔過來一趟,但是信送了沒幾天,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送到了而且人都到了。原來……原來……關俊早有所準備。
真是為達目的,連一絲一毫的變動都不原意存留。
“嗬……你以為我不愛她嗎?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愛她嗎!為什麼你做錯了就有機會改過!為什麼我就不可以……為什麼……我連這個機會都沒有……”說到最好,柳涵的聲音越來越小,不知道是用來質問關俊,還是用來自問自己。
如果他可以,如果他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哪怕他沒有關俊那般的身世,哪怕是用他的生命來對抗皇權,他也絕對不會眨一下眼睛!他也想去奪,也想毫不顧忌的去擁有!可是,他那短暫的生命連這麼一個可能都不可以擁有!
無能嗎?也許吧……但是他覺得那是休妻時的他。
現在的他……
是放棄了該放棄的……
他沒有擁有的資格,便隻能無奈的放手……
“今日我抱著那孩子……”柳涵突然轉移了話題。“關俊……以後的你們的孩子叫在寅好不好?夙夜惟寅;居敬。”
“為什麼?”關俊也冷靜了下來,很快跟上了他的思路。
“其實我騙了瀾蘭,柳家的輩分還沒有排到戌字輩,還隻是在字輩而已,這個名字我想了好久了……”他是罪人,無法排上柳家族譜的輩分……從瀾蘭嫁入柳家的那一刻開始,他念了這個名字整整九年……本來已經慢慢忘卻的,可是今天抱著杉兒便猛地想了起來。他抱著那個孩子,心裏想的卻是與他無緣的寅兒……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以為那便是他與瀾蘭的孩子……
“休想!”關俊想都沒想就開始拒絕。“我孩子憑什麼取你想的名字!”他的孩子他要自己取名!自己想一個很好很美麗的名字!那是他的樂趣!憑什麼要由他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