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調皮得出格,在窗口拉屎(1 / 2)

一、調皮得出格,在窗口拉屎

我出生在那個常為一日三頓發愁的歲月,對父母來說,我的出現無異是一顆災星,是增加的負擔。但命運的召喚是無法反抗的,該來的總歸要來,我還是在一個薄暮的時候向這個世界啼哭了。說薄暮也隻是猜測的,因為我的父母已經記不清我降世的時間,他們的頭腦記憶細胞為一日三頓所占用,太多的苦難,使他們不能顧及我生命中的細節,他們已無暇去記住我的出生時間了,是估摸著說了個可能性比較大的日子作了我的生日。

我家在農村,是個半山區,田少山多水多。但我家卻不是農民,是居民戶口,也就是吃國家供應糧的,大人每月發30斤糧票,小孩子是25斤,憑著糧票可以買到米。父親不是本地人,他來自遙遠的北方,是公社供銷社的一名職工。在這裏他認識了我媽媽並結了婚,於是就有了我們。他從一個來自北方的單身漢變成了六口之家的戶主。而媽媽則成了家庭婦女,沒工作,在家做家務照看我們。

我排行老三,老大是姐姐,老二是哥哥,下麵還有一個弟弟。顯然,我在這個世界上來得不是時候,我後來常常聽媽媽說起:小冤家呀,你如果當時死掉,也一點不可惜,不心疼,你當時實在沒有人的樣子了。到處生著瘡,有的還爛了,感覺是半死不活的人了。每當老媽歎氣時,總稱呼我小冤家,說她前世不知做了什麼壞事,生下我這麼個搗蛋鬼,我是來向她要債的。我出生後,爸爸的工資不夠全家費用,本來在家照管我們的媽媽,為了使全家人不挨餓,到鎮上的一家布廠工作,把我和比我大二歲的二哥還有姐姐交托給外婆,外婆家日子也艱難,沒有奶水吃,隻好用外婆口中省下來的泡飯玉米糊代替,有時泡飯玉米糊也吃不上,整天坐在木頭椅子裏無人照看,蚊叮蟲咬,我和哥餓得皮包骨頭,身上生滿了瘡,蒼蠅嗡嗡地飛著吮吸著,膿水直流,沒有多久,我和哥生了大病,瘦得隻剩下一付骨頭了。媽媽一次來看我們,見我們二人坐在椅子上哭,姐姐拿著一碗水泡飯用一隻調更直往我們嘴裏灌,身上到處是尿屎,媽媽看了後,說不出一句話,把我們緊緊的抱著,淚水嘩嘩地流下來。但沒有辦法,為了活命,狠狠心隻好拋下我們去繼續工作。

可是不久,一個遠房親戚用蘿框挑著我們兄弟倆到了媽媽工作的廠裏,說小孩子不行了,再這樣下去就是等死了。那時我隻有一口氣了,眼睛緊閉,肚子發青,一頭的血瘡,當時醫生也請不起,隻好聽天由命。居然,在媽媽的照看下,我挺過來了,活下來了。盡管人很瘦弱,這次,媽媽下了決心,離開了工廠,回到家中照顧我們。就這樣,我們依靠著青菜蘿卜和稀飯艱難地生長著,我的病也漸漸地好轉,隻是我的身上頭上留下了這苦難歲月折磨的印記,留下了不少瘡疤痕,那是生瘡後沒有得到醫治後潰爛造成的。我三歲那年,弟弟來到了這個世界,顯然,他比我們幸運多了,因為此時情況已有好轉,爸爸的工資也提高到了一點,媽媽又在家專職照看我們。母親把以前我們身上缺少的照料,傾注在弟弟身上,進行彌補。弟弟確實很幸福,他能喝到奶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