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天總是不遂人願,正這樣想著,山上就傳來琴聲,旋律很熟悉,《碧海潮生曲》,琴聲中灌注了內力,可惜操琴人內力淺薄,十分的威力發揮不到兩成。想來彈琴人是程英。
旋律忽高忽低,尖銳刺耳,雖隻有兩分的威力,卻帶著十分的悲憤肅殺之氣,入耳隻覺得氣血翻騰,好似所有愁悶均湧上心頭,令人極不舒服。我從來不知道碧海潮生曲除了讓我平複心境之外,竟然還能做此用處,不由佩服,那個人果真驚才絕豔,連這樣的曲子也做的出。
走神間,又一陣歌聲傳來,壓倒了《碧海潮生曲》,“問世間,情是何物,隻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fei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去,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歌聲淒厲,音調高亢,唱到最後,程英的《碧海潮生曲》已經零散不成調,竟然跟著歌聲逐漸拔高音調,到最後,“嘣嘣”兩聲,弦斷了,一切歸於寂靜。
心中一凜,就見耶律齊不知什麼時候已放開我,臉上神色複雜萬分,又似歡喜,又似迷茫躊躇,猶豫不決。我正欲開口詢問,就聽得陸無雙的聲音:“傻蛋!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李莫愁,你把傻蛋怎麼了?”
一驚,顧不得思量耶律齊今天的種種不妥之處,迅速向山上掠去。
山上孤零零立著一個小土房,房前亂七八糟堆放了一些石塊,細看,這些石塊擺放的亂中有序,暗藏規律,似是一種陣法,陣中站著一襲杏色道袍,山風習習吹來,道袍隨風招展,獵獵做響,使李莫愁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孤寂決然之意,直似要隨風而去。
而楊過,卻萎靡在她腳下,看不出死活。
我一急,揀起一顆石子彈向李莫愁,封住她氣海穴。同時身子疾射而出,一把撈起楊過,伸手把了把脈,還好,脈象平穩,隻是被點穴了。
剛鬆了口氣,就迎來了李莫愁的指責:“郭小姐,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恩人的麼?”
我自知理虧,嘿嘿幹笑道:“小妹關心舍弟,一時情急有失分寸,還望莫愁仙子莫怪!我給你賠禮了!”忙伸手解開她的穴道。
李莫愁哼了一聲,沒再說話,陣外的陸無雙和程英靠近過來,陸無雙問我:“郭姑娘,傻蛋沒事吧?”焦急之情溢於言表。而程英,隻是靜靜站在那裏,戒備地看向李莫愁,整個人,流露出一種清雅孤傲的氣質,和那個人出奇的像。
耶律齊走上前來,接過我手中的楊過,對我露齒一笑:“你們慢慢敘舊吧!我去屋裏給楊兄弟把穴道解開。”
楊過是膻中穴被製,解穴時需要另一人的膻中穴與他相帖,幸虧有耶律齊在,否則,還真不好給他解開。
現場氣氛很微妙,陸無雙和程英兩人對李莫愁急欲殺之而後快,可惜武功不如人,李莫愁本就心狠手辣,若不是礙於我在場,這姐妹兩早就屍骨無存了。
我咳了一聲,對李莫愁說:“謝過莫愁仙子援手之恩!還請仙子看在小妹的麵子上,放過令徒和程姑娘!”
還沒等李莫愁答應,程英先傲然開口道:“郭姑娘,不用你插手,這是我們和李莫愁之間的恩怨,李莫愁她滅我們滿門,今天,我們姐妹兩就是拚著一死,也要報這血海深仇!”
我一征,望向程英,原著中說她外和內剛,也沒想到竟是如此個剛烈法,目光掃過她青色衣裙上掛著的玉蕭,心中很不是滋味,這管玉蕭,是第一次見他時他手中持的那支。當年我軟磨硬泡都沒要到手,如今,卻顯眼地掛在程英的身上。
李莫愁似笑非笑:“郭小姐,看來這個程姑娘不買你的帳呢?既然這樣,你也就別多費心了,我自不懼她們。”
廢話!你當然不怕她們,可是我怕你傷了她們。我哭笑不得,好歹這兩個人與我有點關係,不救她們於心不忍,可是李莫愁幫我救楊過出來,賣了我個大人情,和她動手我也委實過意不去。
左右為難,隻得放出狠話:“莫愁仙子!這個陸姑娘是舍弟楊過內定的媳婦兒,這個程姑娘是我桃花島門下,都和我關係匪淺,你若要堅持動手,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聽見陸無雙“呀”了一聲,戲謔地看向她嫣紅生暈的嬌俏雙頰,忍不住輕笑出聲。姐姐看弟媳,真是越看越歡喜。
李莫愁踟躇片刻,隨即釋然,笑道:“好!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不和她們計較了,我答應你,隻要她們不來主動找我,我決不找她們麻煩!”拂塵一揚,翩然而去,隻餘“後會有期!”四個字餘音嫋嫋,久久不散。
望著李莫愁消失的方向出了一會神,回頭來,隻見程英雙眼通紅,臉色煞白,緊咬住唇對我質問道:“郭小姐!李莫愁這個女魔頭如此心狠手辣,人人得而誅之,你和她一見如故,沆瀣一氣也就罷了,竟然連我們的家仇也不準報!莫非你真以為你仗著郭大俠和黃幫主的威名就可以隻手遮天麼?”
陸無雙一把捂住程英的嘴,阻住了她接下來的話,言辭誠懇的對她說:“表姐,你誤會郭姑娘了,郭姑娘原是一番好意,李莫愁的武功高我們太多,此刻,我們是萬萬報不了仇的,隻能潛心修煉幾年,再說報仇的事!”又對我解釋道:“郭姑娘,你別怪表姐,她一直跟著黃前輩學藝,不知李莫愁武功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