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我大學畢業,在京城賴了一段時間,同班的許多同學都找到了理想的工作,就連學習最孬的王金遠也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收入頗豐。
可我,這個班裏的優等生跑進跑出的就是找不到工作,在這段時間裏我的心情壞極了,不由得就想罵人,他媽的!什麼表現!什麼學習成績!統統都是假的。看人家金遠表現不怎樣,學習更不怎樣,不是照樣找到了好工作!在校期間的這好、那好、都是假的,什麼好也不如有個好老子,誰讓咱沒福氣,老子是修理地球的老農民呢。
我是徹底泄氣了,幹脆回省裏吧。回了省裏我那兒也沒去,誰也沒找,就直接到了省裏的畢業生分配辦公室報了到,就分到了這個名叫山西振興廠的大型國企裏。
二十一世紀初的一個深秋的如常一天,幹癟的樹葉掛在樹枝上,搖搖欲墜,稍有風吹草動就往下落,我到山西化學工業總公司下屬的山西振興廠的技術處報到。山西振興廠就在省城的北邊,不大一會兒就到了,我站在工廠的大門口,看著寫著山西振興廠的長條牌子,牌子很陳舊斑駁,顯示著它的滄桑和久遠。我想如果倒退二十年,我能分到這樣的單位工作,肯定是人人羨慕的。可現在不是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而是二十一世紀初,在這個時代裏時髦單位是外企,公務員,電信,醫院,學校,隻有象我這樣最沒辦法的人,才來這半死不活的破國企。誰不知道,在這個時代國企十有八九是要虧損的。
天刮著北風,涼風順著後脊梁往上串,我不由自主地縮緊了脖子。深秋了,在黃土高原的深秋已經是很冷了,這時在這裏的許多人都穿上了厚毛衣。這幾個月我一直忙著找工作,沒顧上買件衣服,身上穿得還是襯衣夾克衫兩件衣服。
我走進工廠大門,一溜一字排開的辦公大樓擺在麵前,中間的那座六層高的大樓很氣派,一看就是工廠的標誌性建築—工廠的行政大樓。行政大樓兩旁各有兩座三層高的辦公大樓,行政大樓前有幾個很大的花池,大樓的後麵是小樹林,裏麵是楊數、柳樹、還有許多核桃樹。正是深秋北風一吹,紛紛揚揚的樹葉就往下落,小樹林裏積了一層厚厚的落葉。工廠綠化種楊樹和柳樹常見,種核桃樹倒是很稀罕。小樹林後麵是堵圍牆,圍牆開有通往生產區的大門。
行政大樓旁邊有條馬路,我順著馬路一直往前走著,我想先把工廠的整個工廠的規模看看。
我穿過小樹林後麵圍牆的門,不仿我先給它起個名,叫二道門好了,穿過二道門就是生產區了,有隆隆的機器聲和咯登咯登的衝床聲傳過來。呈現在我麵前的有四排整齊排列的廠房,每排有三座高大的廠房,我數了數攏共有十二座,大該工廠有十二個車間了。每排廠房旁邊的間隔空地都有馬路,不過馬路不很寬,隻能通過一輛大型的貨車,不能錯車。馬路兩邊便道上有穿著工作服或沒穿著工作服的陌生人來來往往,還有裝著產品或半成品的電瓶車在馬路上穿行,有車過來我就站在路邊躲躲。
走到頭有一個很大`的廣場,停著許多車,有轎車、貨車、臥車、少說也有一百多輛,看來這是工廠的車隊了。廣場後麵還有兩排平房,不象是車間,也不象是辦公室,我好奇地走過去,看見有人從電瓶車上把裝箱的產品搬進去,這裏大概就是工廠的各式的倉庫了。
我看了看表,從頭到尾整整走了半個小時,真夠大的,不過比起我們學校還是小些。不對,學校是教學區和宿舍區加起來,比這裏大,如過光算教學區就沒有這裏大。這麼大的廠子不賺錢真可惜,我遺憾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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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