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獄的少年(1 / 2)

“秦央,男,二十二歲,豐城縣人,三年前盜取七具屍體,自首投案,判三年有期徒刑,現在刑滿釋放。”

一個中年獄警看著手裏的文件,略微皺起眉頭,如今這個年頭什麼犯罪都有,不過這種盜取屍體的變.態,實在讓人覺得反感。

打開鐵門,牢房裏是個身材略顯單薄的年輕人,穿著囚衣,相貌很平凡,臉上還有幾分少年人的稚氣,像個大學校園裏的普通學生,這人就是秦央,完全看不出他和盜屍的變.態有半毛錢關係。

秦央正站著太極拳的架子,兩手劃弧抱於胸前,雙目微閉,凝神靜心,呼吸延綿悠長。

現在是冬天,氣溫很冷,呼吸的熱氣一吐出來就結成白霧,但仔細看,秦央吐出的白霧卻不散亂,也不是團形,而是一縷一縷的,不急不緩,輕柔如絲,給人一種玄妙的感覺。

“秦央,今天出獄了。”獄警不耐煩的喊道,別的犯人都迫不及待的等著出獄,這秦央倒好,還氣定神閑的打太極,現在公園裏的老太太都跳廣場舞了,誰還練哪門子的太極拳。

秦央雙手提至頭頂,緩緩放下,虛按小腹,一口熱氣吐出,狹窄的牢房裏竟然掀起一股風勁,雖然風勁很微弱,但吐氣便能成風,可見這肺活量有多渾厚。

“警官,可以走了。”秦央擺了擺手,昨天就接到通知,讓他收拾私人物品準備出獄,不過他是孤家寡人,沒東西可收拾。

出了牢房,辦完出獄手續,領回寄存的物品。

這物品也沒別的,就是身份證和一套衣服。

三年前,他便是穿著這身衣服投案自首進了監獄,衣服寄存在這裏,三年後,又穿著這身衣服離開,他來時一個人,去時也一個人,兩手空空,說走就走,頗有幾分逍遙自在的灑脫,仿佛三年入獄隻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唯一的變化就是衣服變得灰舊了。

然而三年前的秦央才十九歲,一個剛踏入大學生活的普通少年,他為何要盜取七具屍體?盜取屍體做了什麼?又為何要投案自首?這些問題都讓人不得而知。

……

中海市,華國的一線大都市,繁華喧囂,紙醉金迷,妝扮時尚的俊男美女來來往往,秦央漫步在街頭,享受著久違的自由,但他這一身灰舊邋遢的形象,似乎和這個光鮮亮麗的都市有點格格不入。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街邊餐館飄來一陣陣香味,秦央的肚子咕咕叫,五髒廟的菩薩餓了。

“出獄了,先填飽肚子,然後回家。”

想到回家,秦央心裏一陣惆悵,他現在還有家麼。

他是孤兒,從小被豐城縣道觀的一個老道士收養,也就是他的師父。

師父是個孤寡道士,學了些風水看相的手藝,繼承道觀的祖業,師父希望他好好讀書考大學,可惜事與願違,他從小就癡迷於風水相術,三教九流跑江湖那一套,他也學了個遍,但師父從來沒有責怪他,隻是說他沒有讀書的命,以後繼承道觀也不錯。

道觀就是他的家,師父就是他的親人,然而三年前的一場變故,縣城招商引資搞開發,官商勾結,道觀被強征充公,改為旅遊景點,不但不給賠償,還把師父也趕出了道觀,師父已經九十多歲,年老體弱,氣得一病不起,含恨而死。

他坐了三年牢,現在放出來,身無分文,舉目無親,但他要回豐城縣,不管用什麼方法,他也要拿回道觀的產權,因為道觀就是他的家,沒有了道觀,他就是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不過要回豐城縣,還得先賺錢。

他精通三教九流的各種局子套路,隨手弄點小錢很輕鬆,但他需要的不是小錢,中海市是省城,他住在豐城縣,還有很遠的距離,車票就得一百多塊,還有吃住費用,以及回去後的吃住安頓,至少也得上千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

不過這也難不倒他,他自有賺錢的辦法。

沿著街頭走,撿了幾塊板磚,來到一條高檔商業街。

這裏的有錢人比較多,跑江湖講究吃大戶。

秦央衣服一脫,綁在腰間,露出一身流線分明的肌肉,看似單薄文弱的身板,卻充滿了陽剛的爆發力。

他從小癡迷玄學,也練武術,但以前隻是停留在愛好的層次,直到師父含恨而死,他心中悲痛,又在獄中靜思悟道三年,看透了紅塵世俗變化無常,唯有修行自身明悟大道才是真實,玄學和武術已經成了他的人生追求。

秦央大冷天的光著膀子,手裏還拿著板磚,立刻就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不過人們的第一反應卻是後退繞開,隻以為是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生怕他突然發神經,衝上來亂打幾板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