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沉淪(2 / 2)

如煙穿了暗紫色的鬥篷,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來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坐下的踏雪溫順的打了個響鼻,噴出白色的熱氣。張琦卻穿得輕鬆簡單,也不知怕不怕冷。一雙桃花眼卻暗沉沉的,帶了不明的情愫。

“你就不怕冷?”如煙十分懷疑的看著張琦,說話卻還是懨懨的。

張琦笑道:“我可凍不壞的。”

如煙不吱聲,隻是遠望著白雪皚皚的群山。張琦知道如煙或許在想霍毓,突然就覺得有些吃醋。本來張琦是要顯擺一番的,準備在雪中抓些兔子,頓時沒了心情。時不時的有幹燥的冷風刮過,吹起地上的積雪,揚起了半米多高,倒像是白霧蒙蒙的氛圍。

張琦就在白霧蒙蒙中開始低聲講述,道:“你之前曾說過和霍毓一起碰見過我去河邊祭拜。你可知道為什麼我要去河邊?”

如煙自然是不知道的,隻是看著張琦。

張琦就在這目光中,微微含笑,道:“當年,張右丞帶著妻子和兒子進京趕考,江上風太急,貨物又重。我爹將我娘推了下去。”

張琦從未叫過爹,如煙卻隻被這話嚇住了。看著如煙頓時慘白的臉,張琦卻又含笑著說道:“其實,他本來是想將我拋下去的。隻是,我娘死命的攔著。”

如煙詫異的捂了額頭,道:“我的天,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他常說女人死了可以再娶,孩子死了可以再生。”

那麼低沉的聲音,未嚐不帶了傷感。如煙突然有些憐惜他了,自己和霍毓都是不曾經曆過這事情的。當初說什麼見他是好人,要交朋友,其實也是無心的,隻是想著他應該不像壞人。如煙不知道該怎麼勸慰他,想到要是自己攤上這樣的爹,如煙心中一抖。

她磕磕絆絆的說道:“你別傷心了。要是你娘活著,她一定也希望你活得好好的。”

張琦微微一笑,桃花眼分外醉人,帶了一絲溫柔。莫名的,如煙忽然覺得別扭起來,稍稍扭動了一下。

“我一直覺得你和我娘很像。你知道嗎,我娘是我認為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如煙啞口無言,這算是誇獎?

張琦卻接著說道:“我可不算好人。張右丞這麼多年就隻有我一個兒子,你就不奇怪?”

如煙似乎有點明白了,可她一時間不管相信。張琦卻立刻點了點頭,眸子裏有著莫名的哀傷。如煙艱難的呼了口氣,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覺不覺的我太髒了?”張琦的眸子裏黑漆漆的,看著如煙卻帶了一絲期盼,像是幾歲的孩童,等著你發糖吃。

如煙突然就說不出什麼話了,再說了,那張右丞確實不是好人。如煙搖了搖頭。

張琦很明顯的舒了口氣,眸子裏燃起了火焰。喃喃道:“我就知道……”

張琦卻突然下了馬,如煙一怔,也下了馬。

張琦卻含笑從衣袖中取出了一支碧玉簪子,是當初從墨千心那裏打劫到的,特別少見,非常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