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如煙早晨醒來精神好了許多，淺笑一番，就打發翠柳收拾一番。本想著好要去請安，不料翠柳似乎明了，聽她提起的意思，李晟和大夫人都讓她再休息一番，不急一時。
是因為已經斷定已無大礙，一直了若指掌，還是別有原因？
如煙沒再追問，隻是問起了自己睡著後，曾出了什麼事。翠柳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說了曾有幾人來私下探望如煙，多是閨房裏的小姐，還有幾個如煙熟知的男子。如煙隻點了點頭，都是往日裏經常來往的人。
“隻是還有一件事，因為大夫人讓府裏不再議論……”
如煙愣了一下，眸子已轉了幾圈，語調平緩道：“說罷。”
“表小姐最近也稱病，而且沒有讓人探望。連大夫人派去的大夫都被客客氣氣的送了出來。”
這是什麼道理？如煙的嘴角緩緩勾起，真是有意思。說是客居，卻全然不見她可曾客氣過半分，一直保持著疏遠客氣的距離。又是娘親這邊唯一顯露身份長久居住下來的親戚，不知道娘親的娘家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還有就是，前個，晉陽公主已經遣人過來，邀小姐入宮。”翠柳立刻取了帖子。
看過一番後，如煙合上帖子，無奈的歎了口氣，隻怕今個必須去一趟了。雖說筠英一直說話都是刻薄的，可是隻要見過她在旁人麵前舉止得體的樣子，也知道她對自己的特殊感情。這麼一個玲瓏剔透的人兒，到底是如何在皇宮裏一點點長成現在這個樣子？
“重新給我梳洗一番罷。我到底還是不能不去，我不在的時候，你細心點。”如煙歎口氣道，又摸了摸散開的頭發，說道，“翠柳，你也不小了。我聽黃鶯說你也有了意中人，那就挑個日子，好好辦了罷。你在我這照顧我這麼久，說是你的本分，你對我的好，我也是都記著的。你也是聰明人，我最近這麼胡鬧，隻怕娘親已經起了調走我身邊的丫鬟的心思。早點走，也體麵些。鶯兒太小，你走前再教教她，省的她亂了陣腳。我身邊的丫頭，你也清楚，找到合適的人，就慢慢讓她們接手罷。”
翠柳剛一聽如煙開頭說的話，就已經羞紅了臉，垂了眼站著。等如煙說完，隻恭敬的應了。如煙又笑，其實自己倒是有些囉嗦了，她肯定也清楚的。隻是，翠柳跟了自己這麼久，感情到底比別的丫鬟深點。
“還有一件事，”翠柳咬唇，勉強道：“藺瞳，我確實不知道怎麼安排。”
倒是忘了這件事，如煙摸了摸發梢，想了想。雖說從外麵看上去，藺瞳做的都很妥當，隻是到底試探了二夫人的朋友，還有她是被自己帶回來的，不是簽了死契的。
沉吟了一下，如煙說道：“這事就順著大夫人的意思吧。你就別管了。”
梳洗完畢後，如煙便徑直去了宮裏。隱約瞥得樹蔭中翹起的屋簷，平靜的氛圍卻讓人覺得很悶。到底還是到了這裏，這裏是最高貴的地方，也承載著最肮髒的過往，同時也是改寫國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