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第一次做這麼真切的夢,
羽薇帶著呼吸麵罩躺在病床上,周圍是手忙腳亂的醫生,一旁的心電圖漸漸變成一條直線,羽薇的生命就這樣定格在她蒼白又迷人的臉上。
楚石傑麵對著我,一步一步的退後,最後站在樓層的邊緣微笑的看著我。我還沒來得及伸手,他就張開雙臂仰了過去。
有人把手輕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條件反射的回過頭卻看見滿身是血的墨寒。我是一個膽小的人,所以在他伸手想要抱住我的時候我尖叫著推開了他。
我就是在這幾個夢的連番轟炸中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周圍熟悉的布景,讓我鬆了口氣。
房間的光線很暗,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進的陽光全部照在了墨安的背上,他正彎著腰細心的把一些東西收進行李箱,我突然想到了剛才在夢裏用盡力氣推開他的場景,莫名其妙的自責。
墨寒轉身的時候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我,目光一掃而過繼續收拾東西,“醒來了?”
“嗯……有一會兒了。”
墨寒最後把箱子拉上,回顧了一圈後就把箱子提到門口,“那就起來吧,餐桌上有麵包自己吃,我先出去了。”
我急忙跳下床,本來隻是想拉住他,可是下床的幅度太大不小心被絆了一下直接摔在了墨寒的身上。墨寒手中的手提箱砸到了地上,而墨寒自己也因為突如其來的衝擊力一頭撞到了門上,我的手臂還圈在墨寒的腰上,聽到沉悶的撞擊聲後急忙鬆開了手。
墨寒捂著額頭憤怒的看著我。“墨安你瘋了嗎!”
我衝他吐了吐舌頭,眼圈卻不自覺的紅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撞到哪裏了?”
“我……做惡夢了。”
墨寒拋給我一個鄙夷的眼神,“多大點事,夢都是反的。沒事了沒事了。”
“哥……我夢到你死了……”
我在他發火之前迅速逃離著現場。牆上的日曆,在今天的日期上畫了紅色的圈。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原來,今天就是要離開澳大利亞的日子了。
四年前,墨世集團麵對全球性的金融危機明顯力不從心,財經新聞上處處都是哪個集團又宣告破產了的消息。墨延琛為了能心無旁騖的對抗金融危機就把我和墨寒遣送到了澳大利亞拜托他的一個朋友照顧我們(我至今都沒有想明白我們來澳大利亞和他對抗經融危機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可他那個不靠譜的朋友卷走了我們所有的錢將我們扔在人生不熟的地方就逃之夭夭了。
幸虧十二歲的墨寒顯現出他非凡的膽略,第一時間到銀行辦了卡並且聯係了墨延琛。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在新的學校了,我們認識了和墨寒同屆的楚石傑,才從中國移民到澳大利亞。他們旗鼓相當的家世和一樣精明睿智的大腦促使他們迅速從點頭之交變的如膠似漆。他們能成為朋友對我來時完全是一個奇跡。墨寒太過清冷的性格把很多人都拒之門外,我從來不問,就算問了也聽不到合理的答案。
墨寒抱著行李箱坐在沙發上,看了一眼表後說:“飛機還有四個小時就起飛了,我們坐車去機場大概要用一個小時的時間,你自己看著辦吧。”
“哥,我們不會在回來了嗎?”
“如果你想回來可以在放假的時候讓老爹給你買機票。”
“可是你走了不會懷念這裏嗎?我們在這裏住了四年啊。”
“比起懷念一個我到現在都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寧願去熟悉熟悉四年未見的上海。你就別在那裏多愁善感了,趕緊把麵包吃完我們去機場。”
我默默的塞了一口的麵包,然後含糊的問道:“那楚石傑呐?你和他關係那麼好,會很想他吧?”
墨寒明顯頓了一下,然後起身把遊戲機收回行李箱,轉身走向大門,“我看放不下他的人是你吧。”墨寒拉開門,剛好看到氣喘籲籲準備敲門的楚石傑。楚石傑一隻手扶著門框一隻手叉在腰上,喘的說不出一句話。
“你怎麼來了?”問這話的人不是墨寒而是我,墨寒轉身從茶幾上端了一杯水遞給楚石傑。楚石傑仰頭把杯子裏的水一口喝完然後舉著杯子憤怒的指著墨寒,“你們還好意思說,今天我去學校老師給我說你退學了,我去找墨安發現她也不在班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