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冬瓜似乎也聽明白了溫樂陽的話,皺著眉頭看了另一個方向上的五哥一眼,隨即點點頭:“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溫樂陽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正想問去哪裏的,眼前猛的一黑,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向著自己狠狠壓了過來,旱魃五哥趁著溫樂陽放鬆的瞬間突然出手,嘴裏冷冰冰的說了句:“覬覦妖俑,必殺無赦!”
與此同時矮冬瓜也躬身揮筆,嘴裏大喝了一聲:“破!”丹青刀陣,一簇而發!
別說大喇叭裏沒有彈藥,就是有彈藥溫樂陽也來不及再開一槍,隨手丟掉之後,全力以赴和五哥再次對撼,心裏叫苦不迭。
空氣、陽光、甚至看招牌上明晃晃的閃光,盡數都隨著樂羊溫寥寥的勾勒變成了殺意十足的奪命之勢。六百年的香火虔誠,一旦被勾起,足以開山碎嶺!
溫樂陽正在力抗五哥重如山嶽快如疾風的撲擊,根本騰不出手來對付乍起的刀勢,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粗壯結實的身影矯若遊龍從不遠處撲躍而來,鏗鏘的大喝:“傷九頂山傳人者,既為大慈悲寺之敵!”
溫樂陽刀風刮身,和五哥正在全力相拚,還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大慈悲寺最凶猛的和尚,十力禪院首座希知來了。
慈悲寺的方丈善斷早就頒下過法旨,所有寺中的僧裏都要護著溫家的人,特別是這個溫樂陽,希知本來是來上海追查靈元震動‘啞巴鍾’的事情,無意中遇到了溫樂陽,當時溫樂陽沒說什麼,他也不多問,就開始悄悄的隨行保護,一直跟著溫樂陽進了城隍廟。
希知肥壯的身體在溫樂陽頭頂矯健盤旋了半周,雙手各自捏成佛家手訣,手腕並攏夾著一隻渾圓的佛珠,語氣莊嚴的低聲斷喝:“心照圓融,百無禁忌!”隨即腕間的佛珠劃出尖銳的破空聲,筆直的向著天空直衝而起。
佛珠淩空之後啪的一聲爆碎成齏粉,而大和尚立刻披上了一層盎然炫燦的霞光,借著疾飛的勢子,一頭撞進了漫天的丹青刀影裏!
矮冬瓜樂羊溫怒嘯了一聲,他和五哥一門心思就認定溫樂陽是衝著‘妖俑’而來,現在大慈悲寺有人介入,更激起了他的殺心,手裏禿毛筆不停的在地上勾勒指點,催動著刀陣就和大和尚打成一團。
溫樂陽有苦說不出,他知道畫城的先祖和自家先祖有著深厚的交誼,總覺得能把事情說清楚,結果沒想到人家一門心思要自己的命,一下子又陷入了混戰。
遠處的警笛聲已經隱隱傳來,溫樂陽甚至都盼著警察快來,趕緊把混戰打散再說,這麼打下去,自己早晚得被五哥錘散架了。
警笛聲還遠,但是一聲穿金裂石般的長嘯卻近在耳旁,一個破衣爛衫的年輕人從店鋪的屋頂上,一溜煙的縱躍而至衝到戰團中央,兩隻眼睛死死盯著希知大和尚,根本不看其他人,嘴裏大喝了一聲:“秦錐受人所托,誰也休想傷了樂羊溫!”隨即手裏的唐刀高高擎起,連鞘向著和尚如電猛劈!
正和五哥苦戰的溫樂陽愣了一下,不明白醜漢子秦錐怎麼也跑來了,隨即氣得一跺腳,拚著挨了兩拳,抬頭對著揮舞唐刀的醜漢大吼:“托你的人是我!”
秦錐根本不搭理溫樂陽,手裏的唐刀沒有絲毫停留,繼續追斬希知神僧。
和尚本來在一心一意對付矮冬瓜樂羊溫,隨即發現又有修士迅速靠近,心裏警兆剛現,人家已經一刀砍像了自己。不止是一刀,而是天塌地陷,周圍所有的一切,都隨著這把帶鞘的唐刀,向著自己奔湧咆哮著砸了下來!和尚在半空中奮力回頭望向對方剛要喝罵,心裏咯噔一下子,衝到嘴邊的質問變成了一句:“可醜死我了!”
五哥也突然甩開了溫樂陽撲向和尚。現在秦錐和樂羊溫前後夾擊希知神僧,他要趁著這個機會,先毀掉和尚這個大敵。溫樂陽說什麼也不能讓來幫自己的希知大和尚受傷,怪叫著跟住五哥的身形飛撲。
樂羊溫正麵迎擊、醜漢秦錐出刀封住後路,五哥從側麵奇襲,希知三麵受敵,溫樂陽跟在五哥身後發力撲擊,場麵有點亂。
一聲充滿莊嚴正義的斷喝,讓城隍廟的小亂向著大亂發展起來:“希知神僧莫慌,鵝羊道守燈弟子助你,無量壽……福!”
旋即一道璀璨的劍光如天外遊龍,向著秦錐霹閃而至!這次來的也勉強算是熟人,曾經在銷金窩出現過的鵝羊道的三通真人。
三通真人臉色鐵青,顯然恨極了秦錐,生怕自己的飛劍紮不透他,雙手在自己麵前一翻,臉上顯出了一個從骨子裏透出歡愉的笑容,隨著斷喝一個喜神通也跟著飛劍砸了過去。
而樂羊溫看到三通突然出現,怒嘯了一聲毛筆兜轉,蕩起漫天刀影,毫不留情的劃向了三通真人。
現在,城隍廟前,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