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間曹仲海的一舉一動都在皇帝的注視下,他前腳到曹家,聖旨後腳就到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曹家世家忠良,曹仲海品行剛正,特賜與十公主結為姻好,欽此。”
曹仲海還處於深深的打擊中,他千防,萬防就是怕會輸給王思越,最後,卻真的輸給他了。他活該!
但是王思越為什麼不好好保護她?為什麼?
曹仲海通紅著眼睛,背對著所有人。公公站在那有些尷尬,曹老爺生平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隻知道,若是不接,就是大不敬,但看曹仲海的樣子,估計也不可能會接這道旨,就隻好接了下來。
曹仲海像聽不到任何事物的人一樣,往著瀾海軒走。
推開院門,三個婢女還在,隻是個個臉色深沉,再看院裏,那棵青梅樹沒了。
“樹呢?”
他沙啞的問。
“少夫人帶走了。”
他心撕痛,稍稍想一下,也能猜到爺爺過世後,她肯定受了很多委屈。不然王思越又怎麼會有機會近她的身呢?她是那樣聰明的人。
想到這,他的心就越來越痛,跨步進到屋裏,繡架上還有她未繡完的布。
說好了,他回來,要給他新添一件衣服的。為什麼,還沒有繡好就離開呢?
她走時一定很心痛吧!
淚一滴一滴的落到她的繡架上,隻見得布上有些已經幹了的水漬,那水漬看的曹仲海更加的悲傷,可以預見,她那時到底是有多難過。
曹仲海了解江青芙,他知道她是多麼倔強的人,他也知道她是多麼隱忍的一個人,更知道她在曹家不卑不吭,逆來順受的善良。
她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他還沒告訴她,他喜歡她很多年了,他還沒告訴她,他多麼的想和她走完那盤沒有下完的棋。
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失去雙重至親的他坐在書桌前像沒有生氣的雕像。
曹文辰在茶鋪裏聽到曹家大少將要迎娶十公主時,勃然大怒。
一路跑向瀾海軒,看到曹仲海,拽起椅子上的他,一拳狠狠的打到他的臉上。
“你這個偽君子!我看不起你。”
說罷,離開。
被打的曹仲海坐在那,一動不動,像死去了一樣。
曹仲海並沒有失憶多久,鎖在瀾海軒不吃不喝不到二天,曹夫人就哭天喊地的鬧騰著。
他才像行屍體走肉一樣活過來。
模樣像是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一樣。
曹夫人恨,恨江青芙,活著時,就把曹家弄的不像樣子。死了還讓自己的兒子變成這幅樣子。
死了命的編著江青芙怎麼怎麼勾搭七王爺。
曹仲海卻像是閉了心脈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坐在書桌前,翻著她翻過的書,看著她用過的紙張,突然發現底下有封信。
他將信翻開來。
那是江青芙寫給他的,在他還在外尋找她時,她寫給他的。
仲海:
成親至今二十三日,恍惚彷徨後,坐在這裏,我心有不安。已經記不清嫁來時的情懷,心境。許你覺好笑,你我依舊素不相識。
院中的青梅是從楓鎮移植而來,你在家期間,將它照顧的很好,姑且就認為你也很喜歡吧。
蘭花的去處,我未曾問起,因我知它的去處與你有關。所以想親口從你那得知結果。
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事情,一個人應付起來總是吃力的。但是如今還能承接下來,我自己也深感意外。許從踏進來後,我就沒有退路了吧。如今唯一的執念就是希望你盡快回來。
幫我解疑答惑。
青芙字
曹仲海流幹了的眼淚再次湧出來,整張紙都濕透了。曹仲海,你到底做了什麼?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他不怪江青芙,不管她做了什麼,他都不怪,因為他沒有資格怪。
曹老爺因為航運才剛開通,掌控的並不是很好,雖然曹仲書躍躍欲試,但是曹仲書那點本事,他心知肚名。且聽他說七天前,被人擄去打了一頓,報了官,但是查無結果。這會還擔著傷,肯定是靠不上的。但看曹仲海這樣子,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但這麼丟著,航運遲早會完蛋。
於是抱了賬冊來找他。
曹老爺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靜靜的說:“有始有終吧。”
有始有終吧。
他看著曹老爺離去的背影,像孤獨的狼一樣,開始將所有的注意力全投注在帳冊之上。
這是她的想法,這是她的東西。是他要送給她的東西。即使她不在了。他也沒有資格丟開。
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事都屏蔽在心緒之外。
三天後,他再次出海,而那天正是他二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