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手腳一番,我開始拿起奏折,勤奮辦公:馬政一事,可不能紙上談兵,大宋需要,而且是迫在眉睫地需要,從也擁有大批良馬的西夏,合法進口。
不過人家都多少年禁賣了……要得到良馬,用唇亡齒寒的道理去說服西夏,還是不夠的。必須給他們實質,實質----比如和同為一家的,聯姻手法。
當然不能讓西夏公主許配給我,更不能是個閑散皇子,而必須是太子。我心思一輪,忽然想起張蓮花的口才心計,頓生讓他私下出使西夏一趟的念頭來。
趁嶽雲不在,我火速召了秦檜張子正二人進宮,對他們言明了馬政一事後,眼瞅著張子正做出一副願鞠躬盡瘁為國效勞的模樣,我便封了他一個特使之銜,令其快準備。
張子正一定清楚,這是我第一次賦予他“玩樂”之外的重要實職,此行若成,才能說明他能幹,更能保全張家的地位榮耀----我就不怕他不竭力不盡心。
待張子正退下後,我再目視秦檜,開口道,金人那邊,朕依舊要交與丞相。
秦檜叩首道,官家所托,臣定當盡心盡力。
我笑道,如今兩國敵對,朕並非出個不可能實現的難題給你----朕清楚,金人絕不可能與大宋交易互市換馬。朕對丞相另有所托----
我招手,示意秦檜近前,對他低語道,“朕隻要丞相,在邊境一帶,頒布密令:凡金人銅錢800枚,即可抵用我大宋銅錢1000枚。朕還要丞相,在完顏亮跟前,不著痕跡地透露出,大宋用紙幣替代銅錢----朕之用意,丞相可清楚了?”
秦檜像老狐狸一樣耷拉下眼皮,點頭稱是。我撚撚下頜,繼續道,要從金國取得馬匹,正路是絕不可能----咱們就想些左道好了。朕以為,但凡鄉野之處,蠻風之地,定有馬賊土匪一類,他們與朝廷作對,卻需要錢財布帛鹽鐵等,咱們不妨,暗自支持幾幫人,一來給金人添亂,二來,可儀仗他們,走私馬匹入境。更何況,邊境守備金人,隻要是人,就定有貪財的,好色的,不忿的,世上哪有那許多忠君愛國之人?咱們隻要許以其所好----秦相國以為如何啊?
這一套完全上不得正式台麵的法子,竟也讓秦檜微微點頭,施禮讚道,官家英明。我偏頭看他,終於開口再坦白道,丞相眼見朕如今厚待嶽飛嶽雲,心中可有何想法?
秦檜忙跪下,口稱絕無不恭念頭。
我也不管,提點道,朕確實對他們真心實意,但此刻朕也對丞相說句掏心置腹的話:朕清楚得很,治理國家,收複故土,單憑純良熱血,萬萬不能。朕即愛嶽飛父子那般……與這世俗格格不入的人才,也愛丞相這等,深諳朕心意,又機敏難得之人----丞相可放心?
秦檜隻道臣定不負陛下厚望。說罷又主動道,官家,上次官家要臣辦的園子,織的羽衣,已經大功告成,來日就可奉官家鑒賞。
這老頭並沒有多一句問,這些東西是用來幹什麼----我看著他退下,不由得又在心裏感慨幾句原版趙構好命:他才是真正要殺死嶽飛父子的元凶,卻由秦檜一幫嘍囉代跪了千年,領受唾罵,唉,就憑他是皇帝吧?
再接下去一番事情忙完,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我打聽得,仁明殿的宴席已經散了。但那報訊的小內監卻道,官家,隻是不知為何,贏官人一直呆坐不動,不知是要回府,還是來麵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