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分說我立即又把帕子堵了回去,可卑鄙二字還是在我腦子裏心中不停打轉,恨得我牙癢癢,伸出手想戳他想擰他想要他後悔道歉----有了。
冤家。行,反正朕卑鄙。
我也低低罵,卻伸臂將嶽雲肩膀牢牢箍住,上身抬高枕住我的胸膛,他的長腿嘛,要踢要踹都衝著床尾,碰不到我。
嶽雲驚覺這個姿勢的曖昧親密,愣住。他雙手又被反鎖壓在自己身下,更關鍵是,習得抵禦敵人的武藝中,沒有這一招吧?
他像條上岸的魚一般掙紮要擺脫,我索性低頭,借勢“耳鬢廝磨”一番,啞聲命令道,“雲兒,快賠不是,不然要你好看!”
聽得這聲稱呼,聽得這種“威脅”,嶽雲更是連頸脖耳根都一片紅赤,人微微戰栗,我又去取他口中帕子,道“你道歉,咱們就算完了,朕也不怪你其他事兒……”
嶽雲口中再得自由後,我見他竟又咬牙,稍後哽聲崩出一句“混賬”的怒罵來。
我哼一聲,用力箍緊了,再伸手,隔著薄衣,往他腰部,輕輕擰了一把----嶽雲嗚咽一聲,崩得更緊。
我手指按住,感受灼熱,指尖上下輕搔,猶如戲耍。
那次笑刑時就知道,嶽雲受不得腰部的施為----蜜色肌肉緊實,韌性十足的腰肢,仍然和當初一般,甚至更好。
我捏了又捏,摸了再摸,上下其手,得意不已。
你-----!!
嶽雲忍得劇烈發顫,死命掙動,我嘿嘿笑,占他便宜道,你什麼?人都不會叫了,朕是官家。你道歉不道歉?再動,床都要搖了,雲兒猜外麵人會以為咱們在幹嘛?
話音未落……哎呀!
被我所激,嶽雲橫生出一股氣力,一個鯉魚打挺弓起身體,額頭惡狠狠撞上我下巴,乘我吃疼不行之際,竟然翻身滾下床,蜷在地上略喘息幾聲,又蹣跚著,勉強站了起來。
我一邊揉下巴,歪頭打量嶽雲,瞧他雙手反鎖,眼睛蒙著還能如何----一邊還得留神看,這屋子裏沒什麼尖銳物品吧?
過了一陣,見嶽雲仍然呆呆站定不動,我幹脆道,“左邊是桌子,還有椅子,你可千萬別瞎走撞上,怎麼,不趁機走嗎?朕可沒懲罰夠你----不過你該聽過,有句話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話未說完,卻覺得異常,怎麼嶽雲立在那,還不住顫抖呢?
又見他緩緩,循聲向我跪下。“官家貴為天子,他人生死榮辱,不過在官家一念之間----”
聽到強捺的哽咽之聲,我皺眉,從床上跳下,貼近嶽雲,見他真的戰栗不已----我馬上回手扯下床上錦被,將嶽雲裹住,不敢再逗。
嶽雲撥開遮蓋,倔強仰頭道:“臣懇求官家,莫再如此玩弄嶽家----官家,我父子隻求馬革裹屍死,痛痛快快轟轟烈烈----不堪如此耍弄……”
“雲兒在胡說什麼?”我一時間無計可施,隻好摟一摟嶽雲,又從懷中摸出鑰匙,去解他身後雙腕束縛,斟酌道,“雲兒還不知道朕?和你玩笑而已……朕怎麼舍得真對你怎樣?”
嶽雲雙手得鬆後,隻抬起胳膊抵擋我接近----但我卻看見他還未來得及解開的蒙眼帕子上,竟然潤濕一片。
待解開眼睛,見嶽雲熱淚盈眶,目光絕望----真嚇我一大跳,又驚又疼手足無措團團繞著他轉了一陣。
他咬牙隻這麼含淚定定看著我----我皺眉,一把環上嶽雲的背,輕輕拍,可他脊梁始終僵硬無比。
我腦子裏又困惑,又狐疑----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一開始是我怕嶽雲生氣,後來我氣嶽雲罵我,現在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摟著他,低頭以親密姿態,貼住他的額,“雲兒,你定是有所誤會。到底怎麼了,說與朕聽聽好不好?”
半響,嶽雲他也不答,隻避開與我親近,伸手抹眼,神色漸漸冷淡。他沙啞著聲音問我,“嶽雲所求,官家可應允?”
他求我不要玩弄他們父子。這都什麼呀。雖然他回複平靜,可我卻敏銳地感到一絲玉碎的不祥。
我隻敢先混沌應下,“朕會想想……明日答複你。你……唉,今夜先睡吧。”
嶽雲後來依言靜靜躺回了床上,由我將被子給他蓋好,掖好。若不是我看見他緊握雙拳竭力壓抑什麼,他一舉一動,都仿佛一個僵硬的木偶,完全依從我的擺布。
我什麼氣都早消了,皺著眉頭站在床邊看他半響----嶽雲閉著眼,一聲不吭,垂著長長的眼睫真如墨線一般,濃密而微微上翹,完美地配著眉目堅毅,讓人見了,心魄大動,隻想溫柔肆意親吻一番。
他如果不是在裝睡,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