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梭,轉眼到了夏天。

李延勳坐在帽兒胡同的院子樹下,聽著蟬鳴昏昏欲睡。

妞妞雙手托腮盯著院角菜園子裏的小西瓜流口水,本來有一個更大些的,還沒成熟就被猴急的狗蛋兒偷偷摘了,帶著妹妹到院門口摔開,也不嫌棄還是白瓤,啃了個幹淨。

狗蛋還是熱衷於蓋房子,不過今天他蓋的不是泥巴房子,是和果果姑姑一起,用小木棍搭建的茅草屋。

果果還特意揪了一把青草撕碎灑在茅草房頂,當然,小茅草屋周圍的籬笆邊也鋪上了綠化帶,看著挺像回事兒的。

屋裏王奶奶幫著孔秀蘭在給杏兒肚裏孩子做肚兜,孔秀蘭女紅好,一個像模像樣的福娃娃都快繡好了。

杏兒肚子越來越大,最近也沒上班,差不多還有一個來月魏仁傑和杏兒就會迎來‘弄璋之喜’或是‘弄瓦之喜’。

李豔玲今天也回娘家了,不時的把要爬到炕沿的小六斤抱回去,但小家夥咧嘴一笑,又哼吃哼吃的往外爬,咿呀的指著外麵,想跟妞妞她們一塊去玩。

“玩,玩去呢。”

“太陽曬,不能去,你想曬成黑煤球嗎?”

小六斤不理解什麼是小煤球,看到媽媽不讓自己去玩,嘴巴一癟就要嚎一嗓子。

“不準哭,不然媽媽就把你扔姥姥家裏,自己回去了。”

小六斤委屈的掛著珍珠,施法被打斷了,但他還是很怕媽媽的,媽媽有時候可凶了。

孔秀蘭心疼外孫,瞪了眼女兒抄起小六斤親了口:“不哭,姥姥抱你到窗邊看他們玩好不好。”

小孩的情緒說變就變,剛還掛著小珍珠的六斤眨眼便咧著開心的笑了起來,雙腿歡快的向下蹬著,一身子一鼓一鼓的向上躍,小手指指著外麵示意姥姥快一點。

“媽,您就慣著他吧,也不知道隨了誰,沒臉沒皮的,才罵過之後,沒一會他就對你笑嗬嗬的,一點都不長記性。”

王老太太看著小六斤可愛樣兒心都快萌化了:“隨他三舅唄,小家夥虎頭虎腦的多皮實啊。”

“就是隨了虎子了,虎子小時侯也是這樣兒,放到炕上一點都不消停,我做個飯的功夫他能爬的掉下去好幾回,摔疼了也不長記性,還咧著個嘴對你笑,都狠不下心來打他屁股。”

說到這兒孔秀蘭樂道:“後麵實在沒辦法,你爸他找了好幾個磚,把虎子用被子蓋上,兩邊壓上磚,我才能清靜的做個飯。”

“媽,那時候我跟我哥沒幫您看著虎子嗎?”

“你整天跟你二哥屁股後麵跑出去玩,那顧的上幫忙看弟弟啊,不像咱們狗蛋兒,你瞧多乖,打小就知道幫忙看著妹妹,有時妞妞睡著了皺眉,狗蛋就能知道是尿了。”

妞妞小小個人兒,剛進到屋裏就聽到奶奶說她尿了,仰著腦袋辯解:“奶奶,妞妞沒尿尿呢。”

小六斤看到妞妞,以為是在跟他說話,高興的身子都蹦了蹦,樂的小乳牙都露出來了。

妞妞注意力還在小西瓜上麵,小舌頭舔了舔脆生生的問王老太太:“太奶奶,唔,妞妞種的西瓜啥時候可以吃呀。”

西瓜是太奶奶帶著她和哥哥種的呢,自從藤蔓上長出小西瓜之後,兩個小家夥比吃飯都上心,天天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