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勳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厲彩英拉到後麵去了,她怕這小子說下去剩下的人沒詞兒了。
馬主任整了整衣服說道:“你讓他接著說,我倒要瞧瞧他有多少糖衣炮彈送給我。”
常春曉一副我是實話實說的模樣說道:“主任,這可不是糖衣炮彈,這是我們心裏的大實話,這字沒有四十幾年功夫是寫不出來的。”
馬主任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你直接說我打娘胎裏就練書法得了,還按著我年齡來誇。
實在聽不下去了,擺手道:“一天天的淨沒溜兒,全跟著這小子學壞了,小常,你剛來街道辦的時候多好啊,現在也都學會這一套了,以後可要跟他保持距離。”
李延勳無辜躺槍,無奈的抱拳求放過。
“虎子,還等什麼呢,別不是讓我親自己給你蘸墨伺候吧,老程說你毛筆字比他好,我不信,今兒讓大夥瞧瞧。”
常春曉上午才見過李延勳毛筆字,倆人在街道服務站寫了一上午,因此肯定道:“主任,他毛筆字寫的確實好,今上午我可是見識過的,各種字體信手拈來。”
說著上前幫忙鋪紙,兩人就跟上午一樣配合默契。
“人梯巧搭攀登路,心血勤澆棟梁材,無私奉獻。”
“掄才供國用,亮翅待雄飛,成才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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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街道辦的喜慶熱鬧不同,軋鋼廠此時排隊領工資和福利的工人們怨聲載道。
“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啦,今年就隻給朵大白菜。”
“不還有一兩香油嗎?”
“這丁點東西還不夠我在這排半天隊忙活的,大夥說說,就指望著廠裏發點東西過年呢,這年還怎麼過?”
另一個把白菜揚了揚起哄道:“大夥都去問問他們這些領導,是不是把咱們的東西都給貪了。”
“對,一起去,必須給我們一個交待。”
這年頭的工人地位高,可一點都不害怕領導,有人帶頭,後麵烏泱泱一群人都叫嚷著跟著往廠辦公樓方向衝去。
保衛處的見情形不對,趕緊跑出來維護秩序。
展玉堂拿著小喇叭站到高處對人群喊話:“工人兄弟們,我知道大家夥心情,但這樣不是解決辦法,我建議選幾個代表出來,由工會同誌帶著大家去解決問題,其他人先排隊把工資領了,我想廠領導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李懷德本來見情形不對準備躲起來的,看著展玉堂帶領保衛處把工人安撫了下來,這才走到高處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是負責後勤的李懷德,工人兄弟們,這兩年的情況大夥都知道,甚至有些兄弟單位連食堂都關閉了,但要過年了,總不能讓大夥空著手回去過年吧,廠裏領導也是四處想辦法,也想給工人同誌們謀些福利。”
說到這兒歎了口氣道:“大夥看看我這眼睛,連著幾天沒合眼了,最後還是從分廠給大夥盡力調劑了些東西,就為了這些東西,廠裏領導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沒合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