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鎖上門,就看到賈張氏拿著幾雙鞋找了過來。

“李幹事,你這是要出門啊?”

李延勳揚了揚手裏東西道:“我們主任忙工作累倒了,今兒休息,過去醫院探望一下,賈嬸您這是鞋子做好啦?”

賈張氏也是個可憐人,早年喪夫,今年初春的時候又白發人送黑發人。

隻有失去親人痛苦的人才明白,有些人活著其實更受煎熬,特別賈東旭還是一家的頂梁柱,勞動力。

李延勳在院裏隻幫過兩個人,一位何雨水,一位就是眼前的這位賈張氏。

這也是院裏人都覺得李延勳雖然摳門,但人還不錯這種印象的原因。

“哪是得去探望探望,說起這馬主任,我還得感謝他呢,之前東旭沒了,還是馬主任高抬貴手,沒有讓我回鄉下去,又幫忙給我弄了個營生。”

按理賈張氏這種農村戶口,又有勞動力的是在勸返名單內的,好在大家也不是不通人情,留在城裏可以,但不能閑著。

因此賈張氏拿出了自己的絕活做鞋子,做好大中小三種號兒的鞋上交到街道辦,由街道辦出麵拿給供銷社或者在門口擺賣,不要問為什麼隻有三種號兒,這年頭人買鞋都寧願買大點兒的,李延勳上學時的鞋裏前麵墊過好些年布團。

總算是有了份收入,失去兒子的賈張氏也安靜了許多。

小老百姓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賈張氏做鞋子,閻埠貴種花,許大茂下鄉尋摸山貨,傻柱接酒席,連閻解成都在偷偷幫人換票掙個差價。

大家都是門兒清,在沒有碰觸到自己利益的時侯沒人願意去得罪人戳破。

說起這院子,也是個傳奇,有隻想著養老的易中海夫婦,有一想著當官的劉海中,還有算盤精閻埠貴,洗衣姬秦淮茹,戰神傻柱,一血達人許大茂等等。

其實可以總結為養老四合院,主線人物都是奔著養老鬧的,聾老太太,易中海,賈張氏,後期還加入了新成員劉海中,閻埠貴,許大茂兩口子。

二大爺和三大爺別看有兒子,後期兒女不孝,也被一大爺拉攏著站到一起為養老算計。

不過接觸下來目前還沒那麼過分,至於什麼天天開全院會逼捐還有要房之類的沒見到過。

也可能是黃某人說的成功了身邊都是好人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李延勳重心注意力沒在院子的原因。

易中海目前暫時在院裏名聲很不錯,很熱心,院裏鄰居有個事兒,他總是第一個吆喝著幫忙,當然,其中或許是有自己目的,但至少有人得到了幫助,自從賈東旭沒了之後,他對何家兄妹的關心比之前突然熱心了不少。

劉海中人情事故上就差些,但有時侯聰明也不輸易中海,不過想當官是真的,他也是一點都不避諱這點。

閻埠貴確實喜歡算計,摳門兒,但他這人是那種拿人手短的,給點好處就會幫你忙裏忙外,而且這小老頭對很多事兒都是看破不說破,很會藏,隻要不涉及到他利益,就顯得很富有智慧。

這點很重要,隻要不破壞自己的利益,這小老頭就自願當個傻子旁觀者,而且對院裏每個人的態度都夠李延勳學習一陣子了。

不過在利益當頭時,就跟換了人一樣,當然,偶爾也會吊書袋子。

對於許大茂這種小人,他是恭維客套,也不深交,對於李延勳這種幹部身份的他是圓滑試探,對於傻柱這種沒腦子也占不到便宜的,他最多是打個招呼,逗逗悶子。

思緒間賈張氏把做好的鞋子遞到李延勳手裏,李延勳下意識的接過後問道:“嬸兒,這半月做了不少呢,我一會順路幫您帶給街道辦,回頭把條兒給您。”

賈張氏笑著搖頭道:“李幹事,這可不是交給街道辦的,這是給你的,上回你不是提了一嘴嘛,老家有堂兄弟還赤著腳下地呢,大小的我都做了雙,你帶去看看合不合腳。”

“那謝謝嬸兒了,這樣,就按街道辦給您的價兒我多加一毛錢,胡同裏誰不知道賈嬸您鞋子做的好呢。”

賈張氏眼底閃過精明,假裝大方道:“錢就算啦,就是有個事兒得麻煩你,這不,你對麵這閻家看著鞋子掙不少,有些眼熱,這兩天在打聽呢。”

李延勳重新打開門,給賈張氏倒了杯水回道:“這事兒您放心,她做她的,您手藝現在都傳出去了,她呀,質量肯定比不過您這邊的,而且我會幫忙和同事們說聲,優先推薦您的。”

賈張氏這才喜笑顏開,喝了口水道:“我就不打擾你忙正事了,去了多陪一會兒領導,你年輕手腳勤快點總沒錯兒。”

“是這個理兒,對了,裏麵有合適的了,我給我們主任拿一雙,這也是轄區群眾對領導的擁戴嘛,錢我一並給您,你知道有這麼個事兒就成。”

街道辦給賈張氏的價格是一雙鞋七毛五,李延勳給按八毛五算,至於供銷社是賣一塊一左右,這種千層底兒的比穿皮鞋都舒服。

“看你這孩子,嬸兒哪能找你要錢呢?”

“我們的原則是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所以嬸兒您可要支持我工作才是。”

賈張氏也隻是客氣兩句,收下錢後數了一遍眉笑眼開道:“嬸兒就先回了,你快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