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盞通明如同天降夜火,神威獄的清晨,一眾羈押犯井然有序的在大廳裏吃早飯。
雖然神威獄羈押的犯人大多都是有別於普通人的暴徒,個個不是源能強度近百就是肉身力量驚人,但是因為封源石的鎮壓,這些人倒顯得老老實實,吃過早飯後,羈押犯們又一一回到了自己的牢房。
不過大部分人回牢房腳步都很慢,磨磨蹭蹭的在路上耗時間,地底三十米下的牢房一片黑暗,也隻有這路上的燈盞才能讓他們心有些回暖的感覺,大多數人都想在有光的地方多待一會兒,這是人之常情,所以全副武裝的看守們倒也沒有過多催促。
畢竟罪孽足夠進了神威獄,那也差不多算是半隻腳踏入地獄了,如此惡劣的環境,關押的基本都是死刑犯,罪孽最輕的也要一輩子待在這裏。
最靠近大廳的牢房,也是光線最明亮的牢房門口正站著三人,一個滿臉瘡疤的男人寒聲說道:“野狼哥,老大要殺的目標已經確認了,就在五號牢房。計劃初定在今天中午,趁著人多手雜把他做了,我已經跟其他幾個牢頭打好招呼了,到時候一起下手,肯定殺了那小崽子。”
“根據大哥傳來的消息,那小子一個人折了咱們青狼幫百來號兄弟,還是學院的高等學徒,我們搞得定?”那名被稱作野狼哥的男人一臉陰厲,低聲說道。
“野狼哥,你放心,除了咱們自己的人,我還請了血咒出手,就算咱們這邊出問題了,他也肯定沒問題!”那一臉瘡疤的男子低沉道。
“血咒?”野狼哥嚇了一跳,“血咒在啊,那肯定沒問題了,他可是獨自殺掉三名兩星攻魔師的猛人啊,對付一個小癟三自然不在話下。”
“蟲疤,盯好了那小子。”野狼哥目光一凝,轉身離開,有血咒在,他自然放一百個心,得罪青狼幫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
“是的,野狼哥。”那瘡疤男子肩膀一抖,肩周處突然出現七八隻米粒大的蟲蠅,個個眼泛青光,明顯受人操控的樣子,嗡嗡的在他身邊環繞半晌,然後四散而去。
……
“大哥,您先請。”
“大哥,需要小弟為您排隊領飯嗎?”
晌午時分,林徽彙著人流從牢房中走出來,一路上凡是同牢房的羈押犯見到林徽各個都是溜須拍馬的諂媚模樣,顯然昨夜他悍然立威的果決行為,讓著一眾暴徒都知道了他的凶狠和強大。
林徽對眾人的討好倒是沒什麼反應,淡著一張臉走在人群中,顯然這兒不是屬於他的地方,自然也沒什麼必要在這裏刻意結交什麼人,事到如今,林徽也意識到事情正朝著某個難以控製的方向發展。
神威獄?這裏關押的不是妖魔就是殘害人族的暴徒,真選部就罷了,自己怎麼會到這裏來?
蕭破軍倒是神情冰冷的跟在林徽身後,昨夜林徽無情的拒絕似乎並沒有挫傷他的熱情,目光死死盯著林徽右腕上不時露出的深紅色玉鐲,他的身體顫抖不已,卻強自鎮定。
難道一切真的如父親臨死前所言嗎?
神威獄唯一的大廳便是眾人的集體食堂,幾條閃著金屬色澤的長桌,此時正坐的滿滿當當。
“這土豆泥味道真差,還沒以前白胡子老頭兒那的好吃。”林徽有些懷念的咽下鐵盤裏的土豆泥,卻無可奈何的皺起了眉頭。
深灰色幾乎要發黑的土豆泥,卻泛著一股酸腐惡心的味道,這是用過期腐爛土豆製成的垃圾食品,也是林徽這輩子吃過最難吃的東西。
蕭破軍坐在林徽旁邊神色麻木的吃著餐盤裏的爛土豆泥,吃了幾個月,再難吃的東西也習慣了,再說隻要能為姐姐報仇,有什麼苦難是不能忍受的?
隻不過除了蕭破軍,林徽旁邊的位置上再沒有一人,眾人似乎都很有默契了避開了這片隱藏漩渦的區域。
“他麼的,這簡直比豬飼料還難吃。”那個滿臉瘡疤的男人端著鐵盤坐到林徽旁邊的位置上,罵罵咧咧的抱怨道。
“小子,我看你這盤土豆泥似乎還不錯啊,咱們換換?”一臉陰厲的野狼哥帶著兩個壯漢,陰笑著做到林徽對麵的位置上。
“好啊。”林徽抬眸,笑得很天真,如同不諳世事的小孩子。
“咳……呸。”野狼哥一口腥臭的濃痰吐到自己的鐵盤裏,“喏,小朋友,現在它是你的了,要吃幹淨哦,要不然會很麻煩的。”
野狼哥一巴掌拍飛林徽麵前的餐盤,把自己麵前那鋪滿濃痰的土豆泥推倒林徽麵前,很挑釁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