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你就因為這張可悲的紫晶卡片就放棄我了?你的目光就不能放長遠點嗎?你簡直就是無知!你無恥!”
大離皇朝邊陲地帶,流蘇城,千葉湖畔玲瓏茶社二層雅座,悠悠嫋嫋的茶霧竹香在女人憤怒的麵容上凝結了些許水珠,漫過秀美的鼻翼,最終灑落在了那雙修長白皙的纖細手指之上,掌心捧著的青瓷茶杯顫顫巍巍,女人看上去氣質端莊清雅,一身紋著紅色祥雲的絲綢長衫襯著她嬌嫩的臉蛋兒越加秀麗,佳人本生得氣質優雅容貌美豔,如今卻落得如此難堪失儀之態,著實讓人一頭霧水。
茶社地處偏僻人煙極少,不過大貓小貓卻總還有幾隻,女人的這番“出眾”姿態也理所當然的引起了一小陣騷動。
眾人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猛人有如此深厚道行,讓得一位如此端莊優雅的美女如此不顧形象,惡語相向。
視線彙集之處,女人的對麵坐著的男人麵相很嫩,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身樸實無華的白衣讓他和多金的帥哥俊男扯不上任何關係,看上去也沒有世家公子哥的風姿綽綽或是鋒芒畢露,蒼白的嘴角噙著悠然的笑容,不邪惡不做作,再加上他那雙水晶般剔透的眼眸,幹淨內斂,這或許是他身上唯一的優點了。
他輕輕放下手中茶盞,眼眸隱約之中有金光閃耀,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悠然,神思不屬的望了眼麵前嬌美的女子,緩聲說道:“是啊,以琛。這點兒錢在你眼裏不算什麼,可是在我這種小人物的世界裏,幾千枚金幣的紫晶卡片已經足以讓我富足安樂一輩子。相比之下,你對我的感情,太輕了。”
女人聞言一愣,黯然神傷,如今他的平靜更像是柄利刃,插進她的胸口,痛入骨髓。
人性本就如此,內心所重視的純摯感情終有一日抵不過現實的摧殘而毀滅,那種充滿怨恨的失落感足以令人瘋狂。
尤其是對這樣一位沉浸在愛情裏幾乎要發瘋的女人。
“以琛,我們的確不合適,公主和車夫的愛情僅僅是童話。現實是我的平凡配不上你的美貌,而你的家世更是我這種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窮苦小子無法融入的。或許你父親為你選中的未婚夫並不是你愛的男人,但是他一定比我這樣的窮小子更適合你,適合你的家族。”年輕男子語調輕緩,吐字的節奏仿佛在說一件毫不關己的事情,而這種冷漠客觀的態度,更像一蓬燦爛火花,狠狠地點燃了秦以琛內心憤恨的枯木。
女人專情而絕情,愛到極點不能圓滿,留下的多半不是懷念,這便是複雜的人性和令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林徽,你不隻是無恥,你簡直就是個人渣!”
秦以琛憤然而起,精致的五官因為憤怒而顯得扭曲,素手一揚,茶盞中餘下的半杯龍井茶劈頭蓋麵,對麵男人濕了衣衫,尚有餘溫的茶水粘著男人的側臉,戀戀不舍。
林徽眼眸微閉,依然不言不語,眼神之中似乎有料事於先的坦然,隨手抹了抹臉上溫熱的茶水,釋然道:“也許以後你會明白你父親的苦心,真正適合你的絕對不是我這種窮小子,事實上,我也給不了你幸福。”
“人渣,你給我滾!”
女人拾起木桌上擺著的紫晶卡片,狠狠地甩在林徽的臉上,語調淒涼而悲傷,一臉泫然欲泣的她顯然沒有注意到手中的紫晶卡片較之平時短了些許分量。
雖然口口聲聲喊著讓林徽滾,可是也許是為了維持了他心中最後的美麗,不讓自己崩潰的樣子那麼令他厭惡,秦以琛扭過身子率先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