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由一塊塊的方塊狀的對稱綠植中,有一座純白色的西式涼亭,圓潤的石柱,刻有浮雕的拱形門,穹頂,雕花的腰線,以及四散的潔白石雕像,讓整個小花園很有藝術感染力。
希弗爾男爵夫人,一如初見時一樣,一身得體的黑色蓬袖禮裙,隻是這次在左胸口別了個藍色的鳶尾花胸針,黑絲綢的大簷禮帽上插著幾根孔雀藍翎羽,長長的藍色的綢緞在禮帽上挽了個結,然後直垂到肩背處。
她正端壯嫻雅,身姿綽綽地坐在四方亭裏優閑地喝著茶,等待著奇婭的到來。
看到奇婭走來,希弗爾男爵夫人便站了起來,畫著完美眼妝的灰藍的眼睛,遠遠地就把奇婭上下審視了個遍,法令紋抽動了一下,顯然對奇婭的裝扮不甚滿意。
果然,兩人相互執禮坐下後,男爵夫人那塗著豔紅唇脂的薄唇,就隱忍不住地噴發了,
“奇婭小姐,請恕我對您今天的打扮不敢恭維,您是位尊貴的貴族小姐,而且是將來的大公閣下,不是鄉下粗鄙的暴發戶,要將所有的金銀珠寶都掛出來,以向別人召示您的尊貴和富有,那樣隻會讓別人懷疑您的品味!”
麵對男爵夫人的挑剔指責,奇婭故作驚訝地說道,
“唉?這樣穿不好嗎?我覺著挺好的啊?”
“噢,不不不,奇婭小姐,請恕我冒昧……”男爵夫人站立起來,走到奇婭身邊,就開始言傳身教地教她怎麼進行衣帽搭配。
奇婭虛心受教地聽著,一直笑得溫和有禮。
這幾天一直是這樣,奇婭傷養好後,不用像以往一樣由男爵夫夫像追逃課學生似的追逼,而是主動與男爵夫人約好講授禮儀課的時間,男爵夫人對此很是欣慰,更是使盡渾身解數地向奇婭傳授她的各種心得。
好不容易衣帽搭配的話題告一段落了,兩人剛各自喝了了些茶水歇息,奇婭湊著這個空檔,看著男爵夫人頭上的戴得禮帽,似乎很感興趣地問道,
“幾天來,夫人已戴過這頂帽子兩三次,看來對這頂帽子特別的喜歡,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男爵夫人,抬手扶了扶帽沿,刻板的麵容柔和了些,
“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在我臨來天龍行省前送我的……”
“是夫人的摯友嗎?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奇婭眨著雖然死氣無神,但輪廓完美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她叫卡瑪,卡瑪·布朗,是我的從小到大的好友……”男爵夫人的紅色唇印上的水澤未幹,就開始了另一樁漫長的敘述。
這就是奇婭的打算,名義上是來接授禮儀教導,當然這些她也是有意學的,據奧林叔叔所說,所有貴族的孩子,十五歲時都必需上帝都求學三到五年不等,也就是說,還有兩年,她就必須上帝都了,帝都是貴族雲集,禮節甚多的地方,她要為那時做一些準備。
別一方麵,就是像現在這樣,由她主導話題,借助男爵夫人的口,來了解一些帝都情況和外部的事情。
最後雖然男爵夫人說得口幹舌燥,而且今天關於禮儀的話題,一概全無,但是能一吐胸中的思友之情,卻也讓她很是酣暢,於是便師生盡歡的結束了這堂跑題的課。
“卡瑪·布朗,現任財政副臣的母親,年屆六十,竟然還有個二十歲左右的武士小情人,嘿嘿,真有意思……”
奇婭坐在亭裏,目送著男爵夫人儀態萬千的離去,摸著下巴,嘖嘖稱奇道,哪裏還有剛才的天真乖順模樣。
“奇婭小姐,奧林大人此時怕已在書房等您了!”卡蘭像個幽靈似的出聲說道。
“嗯,知道了,咱們也回去吧!”奇婭站起來,毫不淑女地提著裙撐向前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