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仲遠觀察了周遭形式之後暗歎一聲,逃跑是決計不可能了,隻能與他暫時周旋:“公主難道還沒回到多多羅王身邊嗎?”“公主隨你而去,眾人皆知,莫要巧言爭辯,快將她交出來,否則,哼哼,若是王爺震怒,莫說你一個小小的盧門,就算整個中原武林定然會雞犬不寧,到那時江湖中波瀾驟起,皆緣於你一人,難道你不會心中難安嗎?”盧仲遠大怒,他自幼至長除去過草原,從未踏出過盧門,對於什麼江湖並不關心,隻是在他麵前貶低盧門無異於打他耳光,盛怒之下忘記咽喉之處的彎刀霍然站起,庫爾巴被他出其不意的一站,不由自主地向後一縮,幸虧這一縮,彎刀的尖鋒劃破了盧仲遠的長袍,但也胸襟見血,還是劃傷了他的胸膛。
盧仲遠站起之後並未出手,隻冷冷地盯著庫爾巴說:“將軍言之有理,王爺威震草原,自是不把盧門放在眼裏,但普天之下高手不可勝數,真的要把中原武林擾得雞犬不寧也不太容易,再說王爺是草原上的英雄,豈能因一己之私大動兵戈,倘若因你從中挑拔而兵戈想見,中原之亂皆由你一人,難道你不會心中難安嗎?你也是漢人,為什麼甘於屈居胡虎之下,反而來踐踏故土。”
庫爾巴哼了一聲,眉宇之間驟然生起一股冷峻之氣,似乎有種種不平種種憤慨,但也並不辯解,淡淡地說:“盧少俠,各人曆經的境遇不同,取含哪有什麼是非可言,今日你若因雀靈公主命喪我手,會不會悔不當初?”
“我對公主的真心日月可表,為了公主,我自是九死無悔。可是第一我未必命喪你手,第二雀靈公主早已回到多多羅王身邊,你信也罷,不信也罷,今日我技不如人,多說也是惘然,你要動手就快劃下道來。”
說完,盧仲遠雙手背負,挺胸傲立,似乎將生死置之度外,庫爾巴卻猶豫不決起來:若公主真不在此,倒也不必與他糾纏,惹上盧家,也難纏得很。雖然萬裏追蹤未完功虧一潰,但終究是力有不逮,眼前這少年技不如我,亦如我之不如辛奈何,移形換位,技不如人,那有什麼好說,王爺麵前一力承擔便是又何必一味推脫。想罷,向一十七人揮了揮手,十七人拾起了彎刀,陣式儼然地下了山。盧仲遠長籲了一口氣,忍見月光下走出一個人來。飄飄的長發,淡淡的紫衫,在明朗的月光下宛如一朵飄在風中的丁香花,優雅而沉醉。十八個人同時住了腳,庫爾巴拴身鐸下說:“公主別來無恙啊。”雀靈公主吃了一驚,往後一退,便靠在了草垛上。月光下細細觀看,主得是多多羅王帳下的神勇大將軍,剛要上前招呼,忽然明白了他的來意,不禁向後退了一步,意欲逃走。庫爾巴一揮手,身後兩人急掠過去按住了公主的雙肩。雀靈公主怒喝道:“大膽奴才,還不住手!”那兩人吃了一驚,剛要鬆手突覺頸中一涼,彎刀已牢牢地套住了脖頸,這彎刀鋒利異常,隻要略微一動,咽喉立斷,二人未敢輕動,覺查穴道被製時盧仲遠已帶著雀靈公主在一丈開外。庫爾巴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著,後發先製,攔在了二人身前。就這樣阻得一阻,餘人也都追到排開扇形將二人圍住。庫爾巴踏上一步說:“王爺想念公主日漸憔悴,他總是在黃昏時,獨自一人騎著馬到很遠的地方,仰望中原,希望突然有一天公主會騎馬回來。請公主感念王爺思念之苦,感念屬下千裏勞頓之苦,請隨在下回草原吧。”雀靈公主聽他一番話,不禁神馳塞外,在那馬肥草長的草原上,一人一馬獨立夕陽,風中白發翻飛如麻,他是威震四海的多多羅王,也是思兒的老父親。她恨不能肋生雙翅飛回父親的身邊。然而在這異城的月光下,有一個手持彎刀的少年,把深情化在了雙眼裏,站在身前緊緊相護,她又怎能舍他而去,於是輕輕吧息一聲說:“將軍,請跟父王說我一切都好,不用掛懷。我能不能再回大帳下,隻在他一句話,他既然想念女兒,又何必與我為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