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玄陰教(1 / 2)

渝州城北。

相比繁鬧喧囂的渝州城,城外的官道上要寂靜安寧許多,一條歪曲扭八的泥路一直通向城門口。

官道兩側參天樺樹屹立在旁,及腰高的雜草在微風中搖擺不定,看似金色麥浪在田野間次序波動。

這裏是通往渝州城的必經之路,當下正值夏季,烈陽高照酷暑難擋天氣非常炎熱,一般人不會選擇這時候出趟遠門,多是一些偏遠流民行走於之間。

中原連年戰亂,死傷無數,又有多少百姓家庭受到波及,家毀人亡。原本還能靠自家一畝三分田糊口度日,怎知朝廷突然增加稅負,普通百姓根本承擔不起,紛紛被迫舉家遷徙。

路途遙遠舉目無親,一路上走得很是艱苦,甚至許多百姓走至一半,便被活活餓死的也不占少數。那些屍體被棄之一旁根本無人打理,屍臭衝天令人作惡,方圓數十裏之內都能聞見。

雖說南方的渝州城離中原戰亂之地比較遙遠,也抵擋不住顛沛流離的流民。渝州城北的官道上出現了一批遠赴他鄉的流民,盼望能夠進入城內安置下來,重新過上安寧美滿的生活。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一老一少很是顯眼,按理來說經過如此的長途跋涉後,老人家的體力應該已到了極限,但定眼瞧瞧他卻是精神抖擻沒有一絲疲倦之意,隻不過身上的衣物比較髒亂不堪而已。

而在他身旁的少年則是有氣無力的耷拉在老人的身上,有一步是一步的向前行走著。

少年眼神空洞毫無表情,似乎是體力消耗殆盡,連正常行走都十分的困難。

老人慈祥的看著少年稚嫩的臉,伸手在少年頭上撫摸了幾下,道:“淩雲,咱們這是要到渝州城了。”

這名名叫淩雲的少年點點頭也不做聲,數月以來這樣的話語,他已經聽出繭子來了,老人帶著他過完一城又是一城,根本就沒停下過,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老人歎息一聲,無奈繼續扶著少年往城門方向行去。

經過城北石橋處,二人停下腳步坐於石階上稍作休整,老人從包袱內取出一個看似風幹已久有些微微發黃的包子,遞到少年手上示意他吃點東西,待會還要趕路怕餓著他。

少年看了看手中發黃的包子,默不作聲的開始吃了起來。

老人看著他露出了釋然的笑容,這一路上的艱辛困苦自己也是知道,這孩子素來身體柔弱,能挺到現在已是不易,他們一路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哪有像以前在家中時日那般舒適安寧,現在完全不能和從前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眼看著快要到渝州城了,他們的苦日子也總算是要熬過去了,老人看向遠處依稀能看清的渝州城輪廓,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來什麼滋味。

“老管家,還有多少路才到渝州城啊?”淩雲將吃剩下的包子放在老人手上問道。

老人也不嫌髒,張口一吞,半個包子就下了肚。隨後伸手指了指石橋下方的道路,道:“從石橋下去,還得走上半個時辰,方能到渝州城北門。”頓了頓,又道:“淩雲,以後莫要再提什麼老管家了,就叫喚我柳爺爺便成,江湖險惡咱們不得不防啊。”

淩雲“嗯”了一聲,剛想開口說話,隻聽後方石橋之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離他們不是很遠。

“哈哈,好一個江湖險惡。”男人大笑道。

老人微微皺眉,身體不自覺的已經移動到少年身前看著對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男人就站在他們右後方石橋之上,身體很自然的倚靠在石柱之上,一身白衣,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粗狂的麵相透露出幹練老成的氣息,右手手持一把未脫殼的寶劍垂於自己的身側,麵帶笑容的看著他們二個。

男人微笑著向二人走去,手上並無任何侵略性的動作。待走到他們跟前,向老人拱了拱手,道:“小弟鬥膽詢問一聲,您老莫不是原京城第一高手千葉手柳城柳大家吧?”

老人露出詫異之色,警覺道:“這位小哥,老夫並不是那京城第一高手,怕是你認錯人了吧。”

“非也非也,在下盧中石閱人無數,又豈會認錯人的道理?”男人圓目威瞪,上下打量著站在老人身後的少年,道:“小子,生的到是俊俏,不知是哪家公子哥,敢勞煩您大駕,不遠千裏來到這窮酸渝州城所為何事呀?”

老人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左手無意識的緊拉住淩雲的右手以防不測,如果有緊急情況發生,他也可以趁早做出防備,以免淩雲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