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兮)
離開徐安之後,我每天把自己藏於圖書館中,整日與我相伴的是很久之前我最討厭的書籍。我以為隻要這樣,我就可以忘掉他,忘掉和他在一起的那短短的一個月。可是我發現自己好沒用,越是這樣我越是想他。我想如果我是一個尼姑的話,我一定會被佛祖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因為無論我怎麼做都斷不了對他的思念。
每天晚上我都會夢見徐安穿著迷彩服跑著來給我送水,他站在陽光下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一臉燦爛。然後我聽見他說:莫小凡,你渴了吧。然後我聽見自己的心“啪”的一聲碎成一地的琉璃,它們在陽光下泛著白光,像是一把把尖銳的利器,然後深深的紮在我最脆弱的神經上,撕心裂肺的疼。
2011年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我從圖書館過出來,看見了莫小冉,也就是莫小凡的妹妹。她站在圖書館樓前露出詭異的笑容,任雪花肆意地落在她的身上。我順著莫小冉的眼光往前看去,然後看到了徐安。他站在原地哭得像一個孩子,眼淚不停地從他的眼睛裏湧出來,然後結成冰晶砸在雪地上,落地無聲。我抱著書擦著他的肩膀走過去,我確定他沒看到我,因為他的眼神空洞。他的眼睛裏沒有我,他的心裏也永遠不會有我。
大一快要結束的時候,我跟一群女生從軍訓的地方過,然後看到了徐安和莫小凡。旁邊的女生說:看!路邊坐的那一對情侶好般配啊,郎才女貌的。我敷衍著一笑說:是啊。然後我們從他們兩個身邊從容地走了過去。然後我就聽見身後莫小凡在喊我,我回過頭看到他們兩個的笑容,然後我淡淡一笑,擺了一下手扭頭就走。眼淚從從眼眶裏竄了出來,我用手一抹,然後對著旁邊的女生說:這夏天的陽光真刺眼。
(莫小冉)
我是在姐姐的畢業聚會上認識林海的。那天他端著酒杯走過來跟我碰杯。他說:你是莫小凡的妹妹吧,我是林海。我想我就是在那一刻喜歡上他的,淡青色的胡渣,明媚的笑容。
大學開學的那天,姐姐告訴我,她和一個叫做林海的男生在一起了。然後我就離家出走了。
我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遊蕩了一個月,像一個找不到歸宿的亡魂,每天支撐我存活下來的是林海明媚的笑容。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從小跟姐姐同時上學,然而老師對我們兩個的態度永遠是天壤之別。憑什麼從小到大她就一直是老師們眼中的三好學生,而我在老師眼中就永遠是拖後腿的。甚至在高三的時候還把她分到重點班級說是要重點栽培,而把我分到最爛的班級打著特殊人群特殊照顧的幌子讓我們整日虛度光陰。盡管這隻是個職業高中。
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們兩個竟然上了同一所大學。而且我們喜歡上了同一個男生:林海。
莫小凡,我不甘心,不管以前你比我多擁有什麼,但是這一次,我一定要把他奪回來。坐在火車上的時候我在想。
第一次和徐安還有莫小凡待在一起說話的時候,我就看出來徐安喜歡她,她也喜歡徐安。但是我不明白,莫小凡,既然你喜歡徐安,為什麼還要占有林海。那天晚上回去的時候我對她說:我喜歡林海,我會把他搶過來的,莫小凡,你等著。她沒說話,眼淚從眼角流下來,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
那天我在宿舍聽到莫小凡和林海打電話約好要在圖書館樓前見麵,然後我就給徐安打電話說讓他來圖書館前找我。當我看到徐安跟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心裏高興地像是開了花,然後我就笑了。因為計劃成功了,雖然這隻是計劃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