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機械軍馬的鐵蹄踏在雪地發出的沉悶聲響,漆黑的騎士們排著無比整齊的隊列在大街上奔馳,胸部板甲上那龍鱗一般環環相扣的鎖子透出絲絲暗紅,彷如利爪的手甲似乎能輕易從敵人身上撕下血肉來,領口、關節,上臂部甚至是鋼靴都被刻上上了複雜的魔紋,華麗又不失戰鬥力,肩甲與頭盔後延伸出的尖角,加上頭盔雙眼中閃爍的不詳紅光讓人聯想到那些可怖的惡魔。他們的回歸使得旁人不得不帶著怒火為他們讓道,而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無論他們怎麼聽都隻能聽見一匹馬的腳步聲,即使那數百頭戰馬就在自己麵前走過。
隊伍最前方的二人,其中之一正是已成為正式黑騎士掌旗官的安傑洛,他手中的旗杆沒有一絲顫抖,黑與紅的軍旗在一月那冷冽的寒風中飄揚,而他稚嫩的臉上卻充滿了堅毅。而那帶著和善微笑的另一人則是加斯特,他那泛著幽綠的毒戟則使旁人敬而遠之。
自從他們進駐路西菲尼安已經有三個月了,作為邪惡大公爵海德拉的走狗,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維持王國的秩序,如果有必要的話。就像現在,他們剛討伐了一名被控意圖謀反的子爵,帶著他那被裝在箱子裏,砍得支離破碎的屍塊回到了王都。而這名子爵,在幾天前卻公開反對女王的政策,稱這樣愚蠢的政策繼續下去的話,要不了多久路西菲尼亞王國就會走向末日。
“愚蠢之人,這種話居然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來,簡直是自殺,你不這麼認為嗎?安傑洛掌旗官,卡斯提格裏奧尼家族,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現混亂的話,原本是提利爾城邦國的貴族,這真是讓我感到心憂。”加斯特的諷刺話語環繞於安傑洛耳邊,就像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
“加斯特大人,請不要懷疑在下對女王陛下,對大公爵大人的忠誠。並且據在下所知,偉大的維諾馬尼亞家族曾經也不是路西菲尼亞人,而是那遠東的蛇島人。”安傑洛並沒有被加斯特的諷刺影響到情緒,而是平靜地反嗆回一句。
“哦?你打算以家族作為話題?你認為你有這個資本嗎?我是開國六家族的成員之一,公爵之子,阿斯莫迪恩之主。你是什麼?一個沒落的男爵,平民晉升的小貴族,乳臭未幹的小鬼。你要明白你的地位,安傑洛,無論你能坐到多高的位置,你的血脈裏仍然流淌著粗魯、下賤的平民之血。平民卻妄想模仿貴族的高貴與優雅,這真是最大的笑話。”加斯特似乎很高興有人會有膽子反嗆他,瞬間打開了話匣子,惡毒的話語從他的口中湧出,臉上卻仍然帶著玩味的笑容,加上聲音並不大,其他人還以為他們在友好地聊天。
安傑洛低下了頭,陷入了沉默,他那雪一般的白發遮蔽了他的麵孔。良久,他才以平靜的語氣出聲:“……請允許在下獻上最誠摯的歉意,加斯特大人。”
加斯特滿不在意地聳了聳肩,便不再理會安傑洛,卻沒能看到,他握住旗杆的手力道劇增,旗杆在他的手中嘎吱作響,仿佛要徒手捏斷鋼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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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把細劍就像華麗的蝴蝶一般在它們的使用者手中翩翩起舞。其中一把的劍刃宛如由龍鱗的無數細小漆黑鱗片堆砌而起,縫隙中滲出絲絲猩紅的光芒,宛如心跳似忽隱忽現,讓人有種這把劍刃還活著的感覺,而如此神秘而不失華貴的劍刃,卻被插在一把隨手可得的軍用製式劍柄上。就像最美味的佳肴被盛在簡陋的土碗裏,顯得極度不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