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哥,這裏是五千塊,其餘的利息下個月我一起再給行不?咱也要回鄉下過年,怎麼也不能太寒酸了是不是,彬哥你就多擔待一下行麼?”
此時,在網吧外麵,黑沉沉的天空上又飄下了鵝毛大雪。理江處在長江下遊,這裏空氣陰冷潮濕,下雪也是常見的事。俗語說,瑞雪兆豐年嘛!
萬友亮臉色有些發紅,他緊張的手都打起了哆嗦。其實他並不是太了解楚文彬,和他打的交道不多,也就是半年前的事。一般而言,做混混的都最講信譽,他們說會保護你的安全那就一定會,但收保護費這事也是說一不二的。沒辦法,年底換了一批新的主機,萬友亮兜裏也實在省不下幾個錢,他隻能硬著頭皮討好問道。
攔住了就要發作的猴子,楚文彬仔細的看了萬友亮一眼,示意阿牛把錢接過來,然後說:“萬老板,咱們其實都是做生意的。隻是你做的是買賣,我們做的是口碑,既然你有難處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留著錢,和家裏人好好過過!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錢不是最重要的,懂嗎?”
萬友亮聞言,一愣之後頓時大喜過望,趕緊點頭應是。
離開君君網吧,猴子縮在風衣裏,小聲嘀咕:“老大,這就放他一馬了?我看那老小子多半也不老實,手頭上肯定有閑錢呢!”
楚文彬傲然一笑,迎著風雪說:“猴子,不要被這點蠅頭小利給蒙蔽了眼睛。難不成,咱們還真做一輩子的混混?那真沒多少前途.。和這些人打個交道,說不準哪天就有事要讓他們幫忙的,是不是?”
猴子撇撇嘴,心裏不怎麼認同,但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阿牛卻甕聲甕氣的問道:“老大,那你就那樣繞過那學生了?”
“嗬嗬.一個孩子罷了,沒多大事!我隻是一個好心,想讓他把心思多放點在學習上,畢竟玩遊戲沒什麼前途。過年嘛,就當是為我們討個吉利了!”
“哦.那我們現在去哪?”
“走,回家,吃團年飯去!”
楚文彬五人在理江臨時租賃的房屋是在缽蘭街的後方,一片廢墟亂崗之中。倒不是覺得這裏風景優美,氣候宜人,隻是這裏的房租價格是整個外環中最便宜的。在這裏居住著三教九流,販毒的,****的,行乞的,樣樣都有,樣樣齊全!
楚文彬五人雖然是初來乍到,但他們身上不時散發出的凜冽氣息,也讓人覺得不好招惹。除了一開始附近幾個流氓前來騷擾了幾天,被猴子狠狠教訓了一頓後,便再也沒有人敢上門挑釁。
此時,楚文彬五人擁擠的走在一條狹窄的石板走廊裏,旁邊的扶手大半都已經脫落,地板也是穿鑿著好幾個巨大窟窿,露出裏麵的鋼筋。這個鬼走廊,要是晚上黑燈瞎火的,還真沒人敢從這裏走回家。
“太爛了吧?就沒有市政府的人來修一下?”跟在楚文彬身後,魁梧的唐牛沒好氣的哼哼唧唧。他身材巨大,步伐也不怎麼靈活,最討厭走這種小路。
聽到唐牛的抱怨,跟在楚文彬身後的猴子侯泰景撇撇嘴,不爽的說:“市政府能理你這爛攤子事,沒有人給好處,他們輕易不出動的。上下得打點好,準備好方案,找到願意投資的地產商,那麼才有可能做出一些實際的事情來。加上又到年關了,誰人理會這旮旯地?”
唐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終於垂頭喪氣的不再抱怨。
穿過走廊,五人來到了盡頭一扇貼滿了牛皮癬廣告和性感女人海報的木板門前,掏出鑰匙打開了門上那把銅鎖。進入屋內,便是一間不足一百二十平米的小房間,一廳兩臥一廁外加一個一米來寬的狹小廚房。天花板到處都是蛛網,一盞昏黃的也不知道供奉了多少年的熾光燈吊在頭頂,灑下一片猶如王家衛電影中那般情調的燈光來.。
五人脫去了外套,頓時一個身材彪悍肥胖的猶如三頭母豬附身的圓臉男子出現在眾人視線裏。侯泰景一瞧胖子滾圓的肚子,頓時就樂了,“媽的,高竿,你媽生你的時候絕對想不到你會變成這模樣。要是知道的話,他們給你取名字,一定會是高球!”
“滾!”肥胖男子高竿不樂意的虎著臉吼了一聲,轉身就跑進了廚房。
高竿身邊另一名一臉文藝範戴著眼鏡,臉龐清秀的男人開口笑道:“高竿這又是去找東西吃了,老大,你就不控製一下他的飲食?你也知道咱們這樓房的質量,我估算著隻要超過1。25兆壓力,整棟樓都得坍塌。”
唐牛聞言,頓時渾身一抖,他的動作立馬放的緩慢就連走路都踮著腳尖。
楚文彬微微一笑,坐在一把破爛凳子上,抽著和天下。“老牛,別聽馬三祥在那胡謅,這房子這會兒還塌不了。”
唐牛頓時臉蛋一紅,趕緊低下頭假裝倒水,根本不敢應話。侯泰景搖頭一陣笑,對楚文彬說:“老大,老牛心眼兒也太實誠了,還好是跟著我們。要是他栽在資本家手裏,估計連膽汁都能榨幹他的去!.老大,我想和你說個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