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微啟,湯勺便遞進嘴裏,頓時把他的話給淹沒了。
“......你?”
“不苦吧?”
蘇璃霎時臉紅耳赤,也不知道是苦的,還是惱的,或是羞的?
他猛地坐直身子,一把奪過藥碗,仰脖‘咕嚕咕嚕’藥汁一飲而盡,“我說過不怕苦。”
江紫桐莞爾,指尖輕輕地互拍著,“真棒真棒,阿璃最棒!”
“姑娘,你……”如此熱絡的稱呼,親昵的舉動,蘇璃很是不慣。
臉頰不自覺地染上一片潮紅。
見狀,江紫桐忍俊不禁,故意揶揄:“你欠下的銀子可別想賴賬,不然本姑娘要你以身抵債,可別想著逃,你是逃不過本姑娘的手掌心,哈哈!”
還覺不夠,又在他滑嫩的臉龐上捏了一把,趁機吃了回豆腐,這才心情舒暢地離開。
留下一臉驚愕的蘇璃呆在原地,細嫩的指腹從他的臉頰劃過,酥酥癢癢帶著異樣的觸電感,讓他臉上灼熱一片。
膚淺,簡直是庸俗膚淺!
他惱羞成怒,這女子也忒大膽了。
拂然不悅後,又無力地倚靠在床塌上,此一時彼一時,眼下也隻能依仗這女登徒了。
江紫桐退出裏間,剛跨入堂屋,就見幾隻老鼠從腳旁躥過。
奇了,這鬧災荒,糧食緊缺的很,吃了上頓愁下頓,屋裏好些時都不曾見老鼠了。
刹那間,她仿佛想起了什麼,忙蹲下警告老鼠們:“告訴你們,可不許偷吃大米喲,那是要給病人熬粥喝的。”
一隻老鼠頓時扭頭,衝著她嘰嘰吱吱地叫喚。
江紫桐臉色瞬間沉下來,肅穆問道:“你確定?”
老鼠又嘰嘰吱吱叫喚兩聲,這時,前先跑開的另一隻老鼠折返回來,嘰嘰吱吱催促它的同伴離開。
江紫桐也慌了神,轉身又去了蘇璃的房間。
“姑娘還有事?”蘇璃見她折返回來,皺眉道。
此時,喝過藥汁後,蘇璃已經退燒,精神尚可。
“大事不妙,我們得趕緊撤離,今天申時三刻會發地動。”江紫桐脫口而出。
心中忐忑不安,空口無憑,這廝會相信她說的嗎?
聞言,蘇璃俊美的臉龐也沉了起來,看向江紫桐的眼神多了幾分審視:“姑娘之意是有地震發生?”
江紫桐驚愕:“你也知道地震?”
‘地震’是現代的叫法,這古代不都是喚‘地動’嗎?
事關重大,蘇璃哪有閑心解釋這個,凝視她,不答反問:“此言可當真?”
“方才我看見很多動物都在急著搬家,動物的嗅覺一直比人類靈敏,地震發生之前,它們是能感應到的。”
江紫桐光潔的額頭都滲出了細小的汗珠,她不知這番說辭是否有說服力,可總不能把她能聽懂動物言語的事說出來吧。
即使說出實情,別人隻會把她當神經病,沒人會相信。
豈知,蘇璃不僅相信了她的言論,還愁眉緊鎖:“你說的現狀和書中所描繪的一模一樣,這確實是地震前兆,我們得趕緊想個法子通知村民?”
十萬火急,江紫桐也顧不得問哪是什麼書,倆人便商議起來如何勸動村民離開?
此事若是告知縣令,讓衙門出麵解決,也是行不通的。
一則,空口無憑,衙門怎會相信她一黃毛丫頭的謬論?
二則,縣城尚遠,來回時間根本不夠,還沒到達縣城,地震就已經發生了。
三則,徐家村窮鄉僻壤,無法給縣令帶來政績,縣令不會白白投入人力財力救人,隻會讓它自生自滅。
可是不管這些村民,倆人又是萬萬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