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翠是九月底時候正式搬到金家別院待嫁,與陳翠一起搬來還有李淩和金祥二人。搬離縣衙之前,李衛另給了陳翠二十兩,以供日常花銷以及結婚相關事宜。
九月二十七這天早上,一個胖有些走不動,右嘴角果然一顆黑痣,左頭頂赫然一朵紅花媒婆前來登門。拿走了陳翠庚帖,說是要找陰陽先生合婚。
自此刻起,陳翠那一顆活蹦亂跳待嫁女兒心被徹底吊了起來,終日忐忑不安。一邊對封建迷信,繁複程序嗤之以鼻,轉身卻拜了各路神仙,希望一切都大吉大利,她能順順利利出嫁。
十月初八,媒婆再次登門前來送彩禮,雙方互送禮品,敲定婚禮日期。
“李衛對你真不錯!”李淩在旁邊翻看著今天男方送來彩禮,直咂巴嘴。八身綢緞衣料、一對戒指和耳墜,手鐲繡品、全套頭飾,樣樣皆屬精品。
陳翠在旁邊看到這些直皺眉頭,李衛莫不是把家當全搬空了?他手上大約有多少銀兩,陳翠就算不是十分清楚,也能說出大概數出來。
沒來由,陳翠突然就渾身冷戰,李衛莫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吧?那她以後豈不是要抱著金銀首飾喝西北風?太悲慘了!
“誒,你家李衛是不是貪汙腐敗啊?”李淩大致掂了掂這些東西,以一個縣令歲俸,貌似買不起這些吧。
“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家中招還偷稅漏稅呢。”陳翠沒好氣接過李淩手上鐲子,小心擦了兩下才放進箱子裏。
“切~”李淩繼續翻檢李家送來東西,才懶得搭理這女人呢,陳翠護短護要死,李衛如果指著太陽說那是月亮,陳翠說不定能對著太陽來句疑是地上霜出來。
因為要緊著辦婚事,好多東西都需要準備,李淩雖然說過不會給陳翠準備嫁妝,可到底還是從自家鋪子上拿了不少東西,大立櫃、幫櫃、頂櫃、箱子、被子、枕頭、衣料、頭巾、首飾等著實幫了陳翠不少。
饒是這樣,陳翠還是被折騰人仰馬翻,十五這天陳翠華麗麗上火了,臉上冒出不少青春美麗疙瘩痘,口腔內也是潰瘍一片。
直把李淩氣喊祖宗,眼看著就要到婚期了,誰家姑娘頂著一臉疙瘩上花轎?
自此之後,陳翠就被強行命令到床上休息,放鬆心情睡美容覺去,剩下所有程序包括點算禮品、踩花堂、過嫁妝等被李淩一手包辦了。
婚禮前一天,李淩扭扭捏捏走到陳翠麵前,翻來覆去檢查著,直到確認臉上痘痘可以被覆蓋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確認了這些李淩這才抹抹嘴,撓撓頭,期期艾艾問陳翠以前可看過黃片。
“看過幾個,怎麼了?”陳翠有些尷尬,這種話題怎能拿來公開討論?
李淩確認陳翠有些底子之後,這才湊到陳翠身邊神秘兮兮要教導陳翠夫妻之道。陳翠剛開始還撇嘴,就李淩這個被家裏男人慣沒樣兒女人也知道為婦之道?可等李淩連比帶畫、臉帶紅雲說完,陳翠臉也跟那紅布一個顏色了。
“這東西你拿著。”李淩到最後實在是說不下去了,趕緊從懷裏掏出一本春宮圖遞給陳翠說道:“我老公私人珍藏,來時候給你偷出來,另外走時候把這副“嫁妝畫”和鈞瓷“壓箱底”一起弄走。”
陳翠咳嗽兩聲接過這些東西,臉上有些發燒,這就要嫁做人婦了嗎?
陳翠這邊人仰馬翻,李衛這邊自然也要水深火熱才算公平。婚禮儀式是在李家莊舉行,三姑六婆,七叔二大爺這個時候都冒了出來出謀獻策,這個說李胡氏終於熬出了頭,那個說彩禮應該怎麼辦,如何壓上新娘子一頭。
俗話說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李胡氏和李衛身邊每天圍繞著成千上萬隻鴨子,針對婚禮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一會兒嫌棄衣服料子花樣不夠新,一會兒卻說首飾太好了白便宜了新娘子,還有人告訴李胡氏婆婆之道,第一天必須給新婦下馬威什麼。
李衛應酬完這些‘鴨子’還要前邊應酬親朋好友,結了婚男人說話自然要比未婚時更加百無禁忌。
以前李衛覺得六堂叔為人很是正派,在一眾子侄眼中那就是禮儀標準,這些天來滿嘴聖人之言轉換成夫妻之道;曾經訥訥不成言堂兄私下裏遞了本春宮圖給李衛,搞得李衛猛然間覺得結了婚男人果然個個如狼似虎,眼冒綠光,李衛暗自摸摸下巴,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李胡氏就李衛這麼一個兒子,如今還是個官身,自然是什麼好緊著什麼來。以前婆婆和娘家送那些戒子、首飾,自己攢金銀全部都送到了金店,融化了從新打造;又領著女眷們染、繡、織、縫了十來天才算是弄好了。
無論男方,還是女方,每個人雖然都累得精疲力竭,臉上喜慶卻日漸濃鬱。渴著盼著等二十一早些來到,也好熱鬧上一番。
二十一如約而至,滴滴答答喇叭聲響了高郵半條街。因著李衛是正七品江都知縣,所以結婚這天,李衛自然是身著正七品吉服,對襟、圓領玄青色長褂,腰間束以湖色束帶、冠頂素金寶石,披紅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