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更大了艾琳達那又尖又酸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刺耳。徐嘉像無助的小孩子一樣低著頭，閉著眼睛，咬著嘴唇。
她多希望能有人來幫她啊！她希望聽到艾的聲音，可是艾沒有一點動靜。她的臉紅的厲害，火辣辣的。
這感覺就跟被班裏的同學羞辱了一樣。不，比那更厲害！以往——以往都有笨蛋淞為我開脫啊！
徐嘉不禁覺得鼻子有點酸。要是笨蛋淞在多好啊。
羞澀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徐嘉又想起了那幅天頂畫，冷冷的臉，散發著平靜的氣息。
笨蛋淞——他總會給我那麼多。現在離開了才發現。
我不正是為了這些而努力嗎？
我要走進他的世界，現在卻像個可憐蟲一樣……
“可憐蟲嗎？”徐嘉說道，“嗯，是啊。我也確實是個可憐蟲呢。”
全場一下子靜了下來，藍調的音樂也散發著淡淡的憂傷。
“孤零零的一個人，被拋在血貴族的世界裏。再沒有人幫我了……”徐嘉邊歎著氣邊說，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大廳的金頂，“可是我還得活啊。我不像吸血鬼們一樣，把不死看成是一種詛咒。我是人啊，我得活下去啊。可是隻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彎著腰，低著頭，事事都奢望別人原諒，在別人的眼色下活著，這樣活著有什麼意義呢？”徐嘉微微抽啜了一下，眼眶已經濕潤了。
“所以我要找我的意義啊，我多希望能被人尊重啊。本來我一直隻能逍遙地看著它，看著這個希望，我一個人類又能做什麼呢？”徐嘉把手伸向天頂畫，伸得高高的，金色光芒的映襯下，整個人格外的耀眼，“但就是這個希望，鼓勵著我啊。鼓勵我擁有自己的夢想，鼓勵我勇敢去闖，去拚！鼓勵我邁出走向這個世界的腳步，鼓勵我永遠不忘我的夢想！”
全場都呆住了，呆呆地看著這個小女孩。
“我有夢想。跟你們比起來，這大概是我唯一的優勢吧。你們總是抱怨無聊，總是不斷地找樂子消磨時光，根本不懂人類真正的心吧。是，我隻是個人類，處處都流露著脆弱。可脆弱不代表懦弱啊！我有我堅強的理由，我有我不斷努力的理由，我有我不斷變堅強的理由。比起終日隻在乎自己的顏麵，以挖苦別人為樂的某些人來，誰更像個可憐蟲呢？”
徐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艾琳達，艾琳達竟不自覺地被嚇到了一下，眼前這個小女孩，在金色的背景下，整個臉都顯得格外平和，那濕紅的眼眶，更像是對艾琳達的諷刺。艾琳達一下子啞口無言，愣在那裏。
“艾琳達大人，”徐嘉站起身來走向前，“如果你認為你是血族就可以瞧不起人類的話，我會用實際行動向你證明，你徹底錯了。”
徐嘉從艾琳達的右肩上擦過，麵無表情地走向另一邊。
“順便說一下，艾琳達大人，”徐嘉停住轉過頭說，“你的聲音，可真難聽。不過和你的外表很配。”說罷，轉回頭繼續走去。
“你說什……”艾琳達剛吼出一點，便被艾瑞克製止了:“你還想再丟人一點嗎？”
艾琳達呲著嘴，露出獠牙，憤憤地看著徐嘉。
迪爾曼在一旁，微微舒了口氣。
安德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就在那邊的角上站著。
“表演很精彩啊，徐嘉大人。”
“謝謝誇獎。”徐嘉行禮道。
“吱楞——”大廳的門又開了。雲端麵帶微笑慢慢走進來。
人們都說他這次來的比以往晚，正好錯過了精彩的一幕。雲端笑著回答:“哦！那可真是太遺憾了。”其實他心裏全都知道。
徐嘉側過身，盡量不讓他看見自己紅腫的眼眶。
窗外，幾隻烏鴉撲扇著翅膀飛過，在黑空下留下痕跡。
星星慢慢地閃著，好像從孩子長成了大人，冷靜了不少。
兩個地方，總是共用一個月亮。月色下，歐陽提著皮箱下了車。
“我們到了。”男人說著，在密碼鎖上輸下密碼打開了門。
“這裏是銀翼公會的總部，我們托鶯兒的福可以住在這裏。”
“她也是血獵嗎？”
“嗯……算是吧，雖然她不用出任務。不過她是一個重要的角色——血獵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