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的眼睛卻真流出了血,他臉帶痛苦之色,突然朝著夜凜所在方向一眼望來,夜凜大駭,自己雖然也有一定修為,不過比起這古木與老道而言實在是螢火與皓月之分,老道大喝一聲:“小友小心。”人已經飛起,說時遲那時快,老道立馬往夜凜所在方向祭出一道黃光,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麵古鏡,古鏡擋在夜凜麵前,替他擋過一劫。
轉眼,發現已經沒有了古木的蹤影。
老道再次歎息一聲,緩步朝夜凜走了過來,他對夜凜說道:“小友小小年紀,麵對如此生死關頭居然不慌不亂,將來必成大器,不知你是哪人。”
夜凜答道:“前輩過獎了,我尚未謝過前輩的救命之恩。我是蜃樓人。”
玉陽子道:“原來是蜃樓人,那正好,我將一件東西交給你,請你把它轉交給月芙娜城主。”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塊黃色的閃閃發光的小石頭遞給了夜凜而後玉陽子又道:“此地一別不知可還有相見之日,老夫道號玉陽子,小友你資質根骨都不錯,希望你今後走上正途,能為這時間盡一份力。”說罷人已經翩然遠去了東海上風很大,一葉孤舟在怒濤中跌宕,舟中人一身青衣,腰間係著一把樸實的長劍,人臉上帶著堅毅的表情,劍眉星目,高挺的鼻子,如刀削的清瘦臉龐,披肩長發,無論任何一個女孩子見到這人,也會被吸引住的,這人正是夜凜。
與老道分離之後,夜凜舟趕回蜃樓城,夜凜在東海各個小島遊曆已經好幾個月了,早也想回去了,受了老道的囑托更是第一時間要趕回去。
苗疆深處,這裏到處是被藤蔓植物爬滿的樹木,各種不知名的樹木,五顏六色的花朵,仔細一看卻是一條又一條正在蠕動的毒蟲,潮濕的空氣,抬頭看不到天空,因為這裏的人,或者可以稱之為生物,厭惡太陽,光明是受到詛咒的麼。
在一處沒有植物的空地上,有一座巨石堆成的巨大宮殿,沒有植物,不是人為的砍伐。而是這裏的空氣中充滿令植物都感到恐懼的死氣,怨念,長存。
宮殿中,空空如墓地,卻沒有那一個一個逝者的墓碑,從入口處直走四萬步可以看到,一級級石台階,台階兩岸燃著陰森的磷火,最高處似乎是一隻用巨石雕刻的饕餮凶獸,凶獸口中,坐著一個隻有一半身子的黑衣人,帶帽子的巨大鬥篷,嚴實的罩住他,他身前恭恭敬敬的匍匐著一個滿頭白發的少年人,黑衣人喃喃:“冥,族人們怎樣?”
少年:“他們很好。”
桀桀的笑聲從黑衣人氣管中發出:‘很好,你下去吧”少年一聲不吭宛如幽靈一般瞬間沒有了蹤影。
宮殿又恢複了死一般的沉寂。
一個人幾十年都生活在一個這樣的壞境當中,他是有多狠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開始的時候一回憶就心痛,很久很久以後,已經不再痛苦而化作了歇斯底裏的怨恨,既然光明遺棄了他,既然世界與他為敵,那麼他為何不恨。
他憎恨這蒼穹,既然蒼天有眼,那麼它何曾睜開過眼,既然創造了人,為何人性又是這樣的複雜,為何欲望總是永無止境。
那一個個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存在何嚐不傲慢,不嫉妒,不貪婪,不懶惰。
既然要創造人為什麼又要把那麼多醜惡的東西賦予人,蟲子,屍體,是他最親密的夥伴,在人眼中最肮髒的東西,卻是他最好的夥伴,他的眼中最髒的東西不是屍體腐肉,而是人心。
他討厭一切東西,甚至早已經想結束自己的生命了,不過他心有不甘,他想帶著所有人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