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嶼舟看著被溫嶼庭扔到麵前的資料,隻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被凍住了。
寒氣順著骨頭縫鑽進四肢百骸,冷得他渾身都在顫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溫嶼庭才不管他承不承受得住,冷聲道:
“我親愛的哥哥,我要你去向你妻子的姐姐,薑時願,道歉。”
“這是救溫氏的唯一辦法,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隻要你能取得她的原諒,那麼一切就都好說,不然,我有無數種辦法,能讓你比現在更痛苦。”
溫嶼舟臉色慘白,嘴唇翕動,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字:
“不。”
溫嶼庭氣得要死,也不和他玩什麼兄友弟恭的遊戲了,一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表情更是像下一瞬就要吃了他一樣的駭人。
“就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心,你要葬送整個溫氏嗎?”
溫嶼舟瘦削的身形晃了晃,他扶住桌沿,閉了閉眼,啞聲道:
“這不可能……”
溫嶼庭被氣笑了:
“還有什麼不可能的,承認她比你厲害就這麼難嗎?”
“溫氏各大項目都被叫停,他們寧願交違約金也要終止合作,你以為是因為什麼?”
他看著溫嶼舟痛苦的神色,心底的憤怒漸漸被暢快取代,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尖銳:
“這麼多年,公司總會莫名其妙地收到其他公司遞來的橄欖枝,這些助力都是因為誰,你真的不知道?”
“把妻子的善意當作理所當然,對妻子的愛意視若無睹,一邊接受妻子的幫助,一邊在外麵和人廝混,在人前標榜自己對妻子的癡情,在人後卻比誰都玩得開。”
“別說薑時言了,就連我都嫌你髒。”
溫嶼舟胸膛劇烈起伏著,緊攥的拳頭因過於用力而泛白,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一樣,像極了野獸的咆哮:
“你閉嘴!”
溫嶼庭嗤笑:“被戳中心事了就隻會大喊大叫,從這一點來看,你那個討人厭的孩子,還真的是你的種。”
“所有證據都擺在你麵前,結果你還是要自欺欺人,和你母親可真像啊溫嶼舟。”
溫嶼舟猛地看向他,眼底布滿血絲,充滿了憤恨:
“你不配提她。”
溫嶼庭緩步走近,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我不配,你配嗎?”
他看著溫嶼舟寫滿了怨懟的雙眼,譏諷道:
“你對薑時言做的那些,可比父親對你母親做的更殘忍。”
溫嶼舟踉蹌地後退了幾步:“我沒有,我……”
溫嶼庭懶得聽他為自己開脫:
“沒有人會一直圍著你轉,溫嶼舟。”
“你還是想想怎麼向股東們解釋吧。”
聽著溫嶼庭離開的腳步聲,溫嶼舟像是徹底沒了支撐,瞬間跌落在地。
他單手捂住臉,從手指間的縫隙裏,隱約能看到那雙曾經柔和,如今卻如同空洞一般的眼眸。
淚水從泛紅的眼瞼後溢出,沿著指縫無聲無息地滑落,像是含著悔恨不甘,又像是含著怨懟絕望,猛地砸進冰冷的地麵。
他無力地蜷縮起身體,可身體仍舊止不住顫抖,滿是狼藉的辦公室一片死寂,隻有微不可聞的抽泣聲,緩緩流淌。
溫嶼庭匆匆離開公司,剛坐進車,就急不可耐地給遊氏打電話。
他不知道薑時願要讓溫氏徹底消失,隻以為她對付完溫嶼舟就會收手,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配合他們的動作。
就是想他們能看在自己幫過忙的份上,把他們看不上的溫氏留給他。
可他並不知道,遊晏和薑時願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助”。
也沒打算放過溫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