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天上流光
頭痛欲裂，腳下虛浮。
昏昏噩噩，分不清上下東西，分不清虛無真實。
一恍間，眼前是無邊無際翻滾不已的黑色大海，自己如一葉扁舟，在黑色的波濤中起伏不定。遠方有一輪血紅色的夕陽。這輪紅色十分巨大，幾乎占近畫麵的一半。隨後在這昏暗之中一張張熟悉的臉龐都變得模糊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那樣陌生，他們的言語雖然清晰卻不能夠聽到心裏。這些人的影像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他們是誰？
等等，我又是誰？
……
“喂，聽說他就是師父昨天從外麵救回來的孩子。”
“沒錯，他被救回來的時候手筋腳筋都被人挑斷了，樣子真是慘極了。”
“你猜師父會不會收他做徒弟？”
“開什麼玩笑？他都殘廢了，還收他做什麼，我看頂多也就是給他一個能吃飯的活路吧。”
“沒準師父會給他醫好啊。”
“什麼法子能把斷了的手腳接好？呃……你是說……”
“喂！你們倆！鬼鬼祟祟的看什麼吶！”
第三個人的聲音闖進前兩個人的交談中。
“大師哥好！”
“大師哥好！”
“咳，我以為這屋子裏又藏了哪位迷路的小師妹，嘿嘿……咦？不就是個半死的人嗎，你們也至於看這麼半天。”
“大師哥，這話要是被師父聽見了，咱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就是就是，大師哥您還是小聲些吧。”
“怕什麼！師父早就出去了，一會兒師哥帶你們出去快活快活。”
“師父出去了，可二師兄估計還在吧……”
“嗯？你說什麼！顧淩雲那小子，老子給他個臉他就是你們二師兄，老子不給他臉他屁也不是！你們怕他就不怕我嗎！”
“沒有沒有，我們隻是覺得二師兄太……太卑鄙了，每次都和我們對著幹，還整天板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師父看好他哪一點……”
“哼！還看那死人做什麼？還不跟我走？”
“是，是……”
耳畔是淒切的蟲鳴，臉側流淌著月光。
林天問毫無意識的睜開眼，過了好一陣他才從模糊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我……這是在哪兒？”
他試著動了動，手上一點力氣也用不上，突然一陣銳利的疼痛感從手腕處傳來，肩上也是一陣疼痛。他在黑暗中依稀看見雙手手腕上都纏上了厚厚的白色布條。他忽然想起之前隱約聽到的對話，心中略有一絲明了：原來我的手腳已經殘廢了。可是，我到底是誰？之前經曆了些什麼？
林天問仔細回想之前的事情，但他越是用力想，就越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過了半個時辰，還是一無所獲，他額頭上不知何時已冒出汗來。記憶，這種最珍貴的東西被偷走的感覺……林天問哭了，淚水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以前都做過些什麼，都有哪些認識的人，但他還是流淚了，無助感像周圍的黑暗一樣漸漸籠罩了他的全身。
清晨，空氣格外清新。
林天問一睜開眼睛就完全脫離了困意，像是被人用涼水澆醒了一般，頭腦十分清醒。但是，當他想要下床的時候，手腕腳腕都是一陣劇痛。他失聲叫了一聲，又癱倒在床上。他隻能睜大眼睛，慢慢的等待疼痛感消失。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