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紅綾走到陽園前,敲了敲門。那小廝一開門,見是段紅綾,便滿臉含笑,將她迎進園內,笑道,“段總管,陽護法正在花廳等著您呢。小的這就引你過去。”
段紅綾點點頭,跟在那小廝後麵,向園子深處走去。
一進花廳,呂榭煬洪亮的嗓音便傳來。
“呀,段姑娘大駕光臨,蔽園真乃蓬蓽生輝。”
段紅綾環顧四周,鶯聲燕語,脂粉香氣,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子在堂下象水蛇一般扭動著腰肢,環佩叮咚。雖是悅耳,段紅綾心裏卻升騰起一股煩躁。
呂榭煬慵懶地躺在一張軟榻上,微睜著眼睛,仿佛大夢初醒。一個身著紫衣的女子,象藤蔓一樣纏繞在楊靖風身上。
盡管有了心理準備,她的眉頭還是絞在一起。若不是楊靖風命她轉交一些文書給呂榭煬,她還真不願意來這充斥著**的陽園。
她輕輕地緩了一口氣,卻是平聲道,“陽護法不必客氣。段某隻是奉門主之命,轉交一些文書。”
呂榭煬並不理會。他俯下身子,輕吻坐在他懷中的清秀女子。那女子被吻得七葷八素,幾乎要癱倒在呂榭煬懷中。呂榭煬低笑了兩聲,又道,“過去把東西拿過來。”
那女子極為婀娜地站起,臉上還帶著紅暈。
待她走進,段紅綾將手卷放在女子手中,又瞟了那女子兩眼。乍一看,竟是意外的熟悉。那女子竟和門主的妹妹楊紫玥出奇地相像。隻是,這女子眉眼間多了幾分嫵媚,而楊紫玥的臉上卻是幾分天然。
她看看呂榭煬,頓時明白了什麼。
呂榭煬將那文書放在一邊,並不立即翻看。他的眼睛閃著精光,把段紅綾從頭到腳看了個遍,嘴邊掛上一絲戲謔的笑容,道,“段姑娘容貌姣好,正值青春年華,何以竟象進了空門的尼姑一般,整日板著臉。豈不是浪費了一副好皮囊?”
段紅綾臉色一沉,又立刻恢複了平靜,道,“段某本不欲多加評論。陽護法這樣沉湎於聲色,不敢麵對所愛,難道就不是虛耗青春麼?”
“段姑娘果然是靈牙俐齒,絲毫不讓人。”
段紅綾冷冷地說道,“人不犯我,我自不犯人。”
呂榭煬笑了笑,把頭轉向窗外。
他沉默了一會,臉上的神情有幾絲閃動。那張俊美的臉上竟硬生生添上幾分猶豫的神色。
段紅綾見呂榭煬幾次欲言又止,有些疑惑。無意間瞟到那名與楊紫玥甚為相似的女子,內心又是一動,難道?
她看著那女子,笑道,“陽護法是否想詢問楊姑娘的消息?”
呂榭煬的眼睛裏猛地一閃,驚訝地看向段紅綾。隻是一瞬,他又掛起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道,“段姑娘請講。”
段紅綾笑了笑,道,“門主的事,段某實不敢妄加評論。”
呂榭煬依舊笑著,隻是那笑容有幾分僵硬。他的眼睛象一束急促的水流,直勾勾地盯著段紅綾,“門主?”
呂榭煬五指並攏,緊撰著拳頭,道,“段姑娘,我問你一件事?”
段紅綾隻覺得呂榭煬的神情有些恐怖,便微斂下頷,默不作聲。
“楊靖風身為暗派的門主,居然和自己的親妹妹有私情,這件事慌不荒謬?”
段紅綾心裏一驚。這事在竹園已成眾人皆知的秘密。隻是楊靖風嚴禁任何人談論此事。呂榭煬在此刻說起這個,不知所謂何事。難道?她心裏一凜,冷靜地答道,“門主的私事,段某不敢妄加評論。”
“哈,哈哈,哈”
呂榭煬大笑三聲,眼睛裏閃出精光,冷聲道,“他是門主,就可以做出這樣傷風敗德的事了麼。”
“這些事,陽護法還是親自說與門主聽。段某是局外人,不便妄加評論。”
段紅綾又看看四周,總覺得有些不舒服,便一抱拳,道,“陽護法,段某還有事,先告辭了。”
自那日從山頂回後,紫玥已經從心底接受了楊靖風,越發地依賴楊靖風。隻要楊靖風在竹園,她必定跑過去,有時候呆在楊靖風身邊,有時候遠遠地看著,等待楊靖風得空時傳過來的兩個眼神。這樣的日子,紫玥隻覺得再滿意不過。她想不出,還有什麼日子能比這更幸福。